孙公公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那句“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苏荔的脖颈,让她瞬间窒息。
又是陈年旧账!又是死无对证的经手人!
上一次是庄子修缮,这一次是凉亭修缮!
手法如出一辙!
这绝不是巧合,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针对她的陷阱!
苏荔的大脑在极度危机下反而异常清醒,高速运转。
孙公公的目的何在?
诱使她主动去查这笔旧账?然后在她调查过程中,设置伪证,诬陷她伪造证据、构陷侧福晋?或者,这笔账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等着她去踩,然后以“核查不力”或“妄加揣测”的罪名治她?
无论哪种,她都绝不能顺着对方的引导走!
必须跳出这个圈套!
电光石火间,苏荔已有了决断。
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谨慎,微微蹙眉看着那笔记录,语气带着不确定:“回公公,这笔账……年月久远,经手人又已不在,奴才入府晚,实在不知当时情形。账册记录看似齐全,但具体核销细节,恐需查询当年留底的票据存根方能确认。”
她先表明自己“不知情”,将责任推给“年月久远”和“经手人不在”,合情合理。
然后,她话锋一转,将问题的解决路径引向“查询票据存根”——这是一个标准流程,但操作起来耗时费力,且存根是否完好、是否易查,都是未知数。这相当于把皮球踢回给孙公公,还堵死了他立刻发难的可能。
孙公公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苏荔如此滑头。他干笑两声:“票据存根?呵呵,怕是早就不知堆在哪个角落积灰呢!老夫也就是随口一问,姑娘既不知,便罢了。”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但苏荔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
他急了!这说明这个陷阱可能有时效性!或者,他背后的人等不及了!
苏荔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顺:“公公说的是。陈年旧账,若无关紧要,确也不必深究,免得徒增麻烦。”
她以退为进,暗示“不查对大家都好”,将孙公公架在火上——若他坚持要查,反而显得别有用心。
孙公公被噎得脸色微变,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收起账册悻悻走开。
苏荔看着他的背影,手心冰凉。
她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必须主动出击,在他们布置好下一个陷阱之前,找到他们的破绽!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李氏院近期的票据。
既然大额支出暂时沉寂,那么,小额的、日常的支出,会不会成为新的突破口?尤其是那些看似不起眼,但可能隐藏着特殊信息的项目?
她重新梳理近期李氏院的所有票据,不放过任何细节。
很快,一张看似普通的票据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张购买“上等湖笔、徽墨、宣纸”的文房用品票据,金额不大,事由是“三阿哥习字所用”。
三阿哥弘时,是李氏所出,如今正在尚书房读书。
票据本身没有问题,经手人是弘时身边的保姆嬷嬷,验收流程也完整。
但苏荔注意到,这张票据的日期,是十天前。而就在同一天,李氏院还有另一张票据,是购买一批“时新绸缎料子”,事由是“给三阿哥裁制春衫”。
同一天,既有文具采购,又有衣料采购,这本身不奇怪。
奇怪的是,这两张票据的笔迹!
虽然都是丫鬟代笔,但仔细对比,文具票据上的字迹,略显青涩工整,而衣料票据上的字迹,则更显流畅老练一些。
更重要的是,苏荔在核对衣料票据的入库记录时发现,那批料子的颜色和花纹,更偏向鲜亮活泼,不太像沉稳的皇子书房所用,反而更像是……年轻女子喜爱的样式?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苏荔的脑海!
这些文具,真的是给三阿哥用的吗?还是……借三阿哥之名,行其他用途?
她想起之前福晋院票据上沾着的辰砂粉末……难道内宅之中,有人暗中与外界有书信往来?或者,在进行某些需要隐秘记录的勾当?
这个想法让她心惊肉跳!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氏院的异常开支,恐怕不仅仅是贪墨那么简单,可能涉及更危险的秘密!
她不敢怠慢,立刻将这张文具票据和相关的衣料票据单独抽出,仔细研究。
她尝试从票据的细微之处寻找线索:墨迹的浓淡、纸张的质地、甚至折叠的痕迹……
然而,单凭这些,难以得出确凿结论。
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冒险的时候到了!
苏荔决定,利用稽核的职权,进行一次有针对性的“延伸核查”。
第二天,当李氏院的丫鬟再来送票据时,苏荔状似无意地提起:“姐姐,前几日核销三阿哥文具的票据,见采买的湖笔徽墨都是上品,想必三阿哥近来学业精进,习字刻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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