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过了两天,傍晚时分,她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低语声,似乎是守卫在向某人行礼。
然后,院门上的锁链响动,门被推开了。
高毋庸带着两个太监走了进来。
苏荔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是福是祸,终于要见分晓了!
高毋庸的脸色依旧严肃,但眼神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凝重。他打量了一下苏荔,淡淡道:“钮钴禄氏,收拾一下,随咱家出去。”
“嗻。”苏荔强压住激动,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装,跟着高毋庸走出了这座囚禁她多日的小院。
重新呼吸到外面相对自由的空气,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高毋庸没有带她回账房,也没有去四爷书房,而是走向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客院。
路上,高毋庸看似随意地低声说了一句:“孙德海突发恶疾,已经挪出府静养了。库房刘总管年迈体弱,自请荣休。贝勒爷念其多年辛劳,已准了。”
苏荔心中巨震!
孙公公真的“病重”离府了!库房刘总管也“荣休”了!
这绝不仅仅是人事变动!这是清洗!是四爷在清除障碍和相关人员!
是因为残纸的调查牵扯出了他们?还是因为孙公公陷害她的阴谋败露了?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她安全了!至少暂时安全了!
“奴才……明白了。”苏荔低声回应,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庆幸。
高毋庸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来到客院,高毋庸让她在厅中等候,自己进了内间。
不一会儿,内间门帘掀开,走出来的人,却让苏荔大吃一惊!
不是四爷,而是……邬思道!
邬先生穿着一件半旧的深灰色长袍,神色平和,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深邃难测。
他怎么会在这里?是他要见自己?
苏荔连忙起身行礼:“奴才见过邬先生。”
“姑娘不必多礼,坐。”邬思道随意地指了指椅子,自己在主位坐下。
高毋庸垂手侍立一旁,如同隐形人。
苏荔忐忑不安地坐下,不知道邬思道此番见面的目的。
邬思道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着浮沫,仿佛在斟酌词句。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姑娘前几日呈与贝勒爷的那片残纸,贝勒爷已着人查证过了。”
苏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
邬思道抬眼看了她一下,继续道:“乃是康熙四十一年冬,一笔旧账的残片。经手人孙德海,已无法对证。账目内容……涉及些许陈年琐事,无关宏旨。”
他轻描淡写,将“密赏邬”这等惊心动魄的内容,说成是“陈年琐事,无关宏旨”!
苏荔心中雪亮,这绝非实话!这是在盖棺定论,也是在……封她的口!
但她不敢有丝毫表露,连忙低头道:“奴才愚钝,不知深浅,险些惊扰贝勒爷,实在罪过。”
邬思道摆了摆手:“不知者不罪。贝勒爷念你此番受了不少委屈,且平日当差也算勤勉谨慎,故而不予追究。往后,安心当差便是。”
不予追究!安心当差!
苏荔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过关了!
“奴才叩谢贝勒爷恩典!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爷与先生厚望!”她起身,郑重行礼。
邬思道微微颔首,话锋却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经此一事,姑娘当知,府中事务,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看见了,未必就要说破;有些账,查清了,也未必就要深究。谨守本分,方是长久之道。”
这是警告!也是提醒!让她不要再深究残纸背后的秘密,也不要再轻易触碰敏感领域。
“奴才谨记先生教诲!”苏荔恭敬应道。
“嗯。”邬思道放下茶杯,站起身,“账房那边,近日变动不小,钱公公会与你分说。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转身向内间走去。
高毋庸对苏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苏荔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客院。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却感到一丝寒意。
危机解除了,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从一个漩涡,进入了另一个更广阔、也更复杂的棋局。
四爷和邬思道用一场人事清洗保下了她,也彻底切断了她对“密赏”事件的探究可能。
她成了一枚被敲打过的、知道分寸的棋子。
回到账房,一切仿佛依旧,却又截然不同。
钱公公见到她,脸上堆起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几分敬畏:“哎哟,钮钴禄姑娘,你可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绝口不提她被软禁的原因和期间的风波,只是絮絮叨叨地说着账房的“新气象”:孙公公病退,刘总管荣休,如今库房和采买处都换了新人,账目比以前“清爽”多了。
苏荔微笑着应和,心中明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发现书案上堆积的票据已经被人整理过,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小邓子和小柱子见到她,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和崇拜,干活更加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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