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沙哑嗓音留下的“孔雀蓝、金线”五个字,像一道冰冷的咒语,缠绕在苏荔心头,让她彻夜难眠。
又一个神秘人!又一个指向明确的提示!
针线房,孔雀蓝绣线,金线。
这几乎明示了福晋院那匹宝蓝色贡缎的后续加工方向!
对方是谁?为何一次次给她通风报信?是福晋院的对手?还是四爷或邬先生的人,在引导她调查?
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她已经被更深地卷入了这场看不见的漩涡。
她别无选择,只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第二天,苏荔像往常一样来到账房,但心思早已飞到了针线房。
她不动声色地处理完手头的急件,然后对钱公公请示:“公公,近日各院冬衣制备,针线房支领绣线、布料频繁,奴才想着去针线房核对一下近期的支领簿,与账房记录比对一番,以免疏漏。”
核对支领簿是账房常规工作,理由充分。
钱公公不疑有他,点头应允:“嗯,去看看吧,针线房那帮婆子,有时记账马虎。”
苏荔领命,带着小禄子,前往位于后院的针线房。
针线房是个独立的大院落,里面几十个绣娘、针线手艺人日夜忙碌,空气中弥漫着布料和丝线的味道。
管事的是个姓严的嬷嬷,面容严肃,眼神犀利,见到苏荔,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哟,什么风把账房的钮钴禄姑娘吹来了?可是咱们的账目出了岔子?”
苏荔微微一笑,客气道:“严嬷嬷说笑了,只是例行核对,确保账实相符,免得年底盘库麻烦嬷嬷。”
严嬷嬷哼了一声,不太情愿地让人取来近三个月的支领簿。
苏荔接过厚厚的簿子,沉下心来,一页一页仔细翻阅。
她表面上是全面核对,实则重点搜寻“孔雀蓝”和“金线”的记录。
果然,在翻到半月前的记录时,她发现了目标!
记录显示,福晋院于半月前,以“福晋制新裳”为由,支领了“上等孔雀蓝绣线五两,赤金盘绦线三两”。
孔雀蓝!金线!时间点恰好在那匹宝蓝色贡缎赏赐之后!
事由是“制新裳”,合情合理。
但苏荔敏锐地注意到,支领的绣娘签名,是一个叫“春桃”的名字。她记得,春桃是福晋院里一个手艺很好的绣娘。
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苏荔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继续往后翻阅。
然而,当她翻到几天前的记录时,心脏猛地一跳!
又一笔记录!同样是福晋院,支领“孔雀蓝绣线三两,赤金盘绦线二两”,事由是“修补旧衣”,经手人还是春桃!
短短十几天内,连续两次支领同种珍贵绣线,且用量不小?修补旧衣需要用这么多金线?
这太反常了!
苏荔强压住激动,不动声色地将这两笔记录誊抄下来。
核对完毕,她合上簿子,对严嬷嬷笑道:“有劳嬷嬷,数目大致对得上,只是有些项目还需与库房入库记录再核对一下,以免误差。”
严嬷嬷脸色稍缓:“姑娘办事仔细,应该的。”
离开针线房,苏荔心中波澜起伏。
福晋院果然在秘密使用孔雀蓝和金线进行刺绣!而且频率和用量异常!
他们到底在绣什么?需要如此频繁地补充金线?真的只是衣裳吗?
联想到云裳的死,柳儿的恐惧,苏荔几乎可以肯定,这刺绣绝非凡品,背后必然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回到账房,她立刻调出库房绣线的入库记录,与针线房支领簿进行交叉比对。
比对结果让她更加心惊!
福晋院支领的孔雀蓝绣线和金线,其品质等级和批次,与库房近期入库的、用于制作贝勒爷和福晋正式吉服的绣线,完全一致!是最高规格的御用级!
用制作吉服的材料,去“制新裳”或“修补旧衣”?这根本说不通!
唯一的解释是,福晋院在秘密制作一件极其重要、规格极高的绣品!这件绣品,需要保密到不惜灭口(云裳)的地步!
会是什么?密信?特殊标记的织物?还是……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苏荔感到不寒而栗。她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禁区。
她不敢再深入调查,将所有的发现加密记录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观察后续。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苏荔在核销一批日常用度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张来自“广储司瓷库”的票据副本。广储司是内务府下属机构,负责宫廷器物的存储和发放。
票据事由是“四爷府请领赏瓶一对”,经手人签名处,是一个让她眼皮直跳的名字——秦公公!就是之前带小禄子来账房的那个秦公公!
秦公公是内务府的人?他怎么会经手四爷府请领器物的事?这通常由府内管事直接对接内务府才对。
苏荔留了心,悄悄记下了赏瓶的款式编号和请领日期。
随后,她借口核对往年器物赏赐记录,去查阅府内器物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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