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荔急得额头冒汗。寅时三刻已到!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废井另一侧,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紧接着,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短暂的打斗声!
吴嬷嬷和张管事被吓了一跳,立刻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怎么回事?过去看看!”吴嬷嬷低喝一声,带着张管事小心翼翼地向那边摸去。
天赐良机!
苏荔不再犹豫,像离弦之箭般从假山后冲出,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井台,伸手探向那个石缝!
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是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的扁平物件!她来不及细看,一把抓起塞入怀中,转身就想退回竹林。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吴嬷嬷和张管事竟然去而复返!他们显然听到了苏荔的脚步声!
“在那里!抓住她!”吴嬷嬷尖声叫道,眼中闪烁着疯狂和杀意,挥舞短棍冲了过来!张管事也紧随其后!
苏荔魂飞魄散,拔腿就往竹林里跑!只要钻进竹林,就有周旋的余地!
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子,体力远不如那两个心怀杀机的成年人。眼看就要被追上,吴嬷嬷的棍子已经带着风声扫向她的后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竹林深处突然射出一道寒光!“嗖”的一声,一枚飞镖精准地打在吴嬷嬷的棍子上,火星四溅,力道之大,震得吴嬷嬷棍子脱手,踉跄后退!
“什么人?!”张管事惊骇大叫。
竹林中人影一闪,一个蒙面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现,手中长剑直刺张管事!剑法凌厉,逼得张管事手忙脚乱。
黑衣人并不恋战,逼退二人后,一把拉住惊魂未定的苏荔,低喝一声:“走!”
声音低沉沙哑,正是之前听到过的那个声音!是那个塞东西的黑衣人!他来救她了!
苏荔来不及多想,跟着黑衣人一头扎进茂密的竹林。黑衣人对路径极为熟悉,左拐右绕,很快将追兵甩在了身后。
“谢……谢谢壮士相救!”苏荔气喘吁吁,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黑衣人没有回头,只是冷硬地说:“别说话,跟我走!”
两人在竹林中穿行片刻,来到一处坍塌了半边的破旧院墙前。黑衣人扒开墙角的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狗洞。
“钻出去!外面有人接应!一直往南,不要回头!”黑衣人急促命令道,警惕地注视着来路。
苏荔看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心中闪过一丝犹豫。外面是什么?真的是生路吗?
但此刻已由不得她选择!身后吴嬷嬷的叫骂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一咬牙,俯身钻进了狗洞。洞口狭窄,她的衣服被刮破,皮肤被划伤,但她顾不上了。
爬出狗洞,外面是一条狭窄、堆满垃圾的死胡同。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破旧的青篷马车静静地停在胡同口,车辕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车夫。
“是钮钴禄姑娘吗?快上车!”车夫压低声音催促道。
苏荔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府墙,和那个即将被藤蔓重新掩盖的狗洞,心中百感交集。她终于逃出来了!以这样一种狼狈而危险的方式!
她不再犹豫,快步爬上马车。车厢里漆黑一片,散发着霉味和尘土气。
车夫立刻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驶出了死胡同,融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街道。
苏荔瘫坐在冰冷颠簸的车厢里,浑身虚脱,冷汗早已浸透衣衫。她颤抖着手,摸出怀中那个油布包。
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块冰凉的铁牌和一张折叠的纸条。铁牌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和一个“漕”字。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语:
“凭牌至通州码头,寻‘漕帮老九’,自会安排南下。忘掉过去,好自为之。”
漕帮?南下?
苏荔握着这块救命的铁牌,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更深的迷茫和恐惧。逃出四爷府,只是第一步。前路茫茫,危机四伏。漕帮是什么势力?为何要救她?南下之后,又该如何生存?
马车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急促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苏荔未知的命运。
她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四爷府中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云裳的死,柳儿的假死,福晋的巫蛊,李氏院的阴谋,账本的秘密,年羹尧的暗线……这一切,都随着这场逃亡,暂时被甩在了身后。
但她知道,这些秘密如同附骨之疽,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天色渐渐泛白,马车驶出了京城城门。苏荔掀开车帘一角,回望那逐渐远去的、巍峨而阴森的城墙,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是解脱?是恐惧?还是……另一种囚禁的开始?
马车沿着官道,向着通州方向,疾驰而去。
车厢颠簸中,苏荔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另一个硬物——那是她之前藏好的、记录着福晋院异常开支摘要的那本小册子。在最后时刻,她鬼使神差地带上了它。
这本能置她于死地的证据,此刻却成了她与过去唯一的、危险的连接。
她不知道,带着这个秘密南下,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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