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势太重,行程必会耽搁,目标太大。”沈先生继续道,语气急促,“你必须独自前往江宁。
拿着这个……”他将一个贴身藏着的、用火漆封口的细小竹管塞到苏荔手中,“到了江宁码头,找一个挂着‘四海’灯笼的茶摊,掌柜姓赵,你将此物交给他,他自会安排你接下来的一切。
记住,此物关乎重大,万不可遗失!也……不可擅自拆看!”
苏荔握着那冰凉的小竹管,感觉重如千钧。
独自去江宁?交给一个姓赵的掌柜?这竹管里是什么?新的指令?还是……更重要的东西?
“先生……我……”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没有时间犹豫了!”沈先生厉声打断她,随即语气稍缓,带着一丝近乎托付的意味,“青儿,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和恐惧。
但事已至此,你是我唯一能信任……也是唯一可能完成此事的人。
记住你的新身份,沈青。
忘掉苏荔,忘掉过去,活下去,找到赵掌柜!”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他推开苏荔试图搀扶的手,对舱外的船夫喊道:“老九,送她走!按第二方案!”
那个叫老九的船夫掀开舱帘,默默点头,向苏荔示意。
苏荔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她看着奄奄一息的沈先生,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男人,利用她,却也数次救她,如今更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她。
是真心信任?还是最后的利用?她已无从分辨。
她跪下来,对着沈先生磕了一个头:“先生保重!青儿……定当尽力!”
沈先生闭上眼,挥了挥手,不再看她。
苏荔咬牙起身,跟着老九走出船舱。
老九解下系在船尾的一艘仅容一人的小舢板,示意苏荔上去。
“顺流而下,一日便可到江宁码头。
沿途勿靠岸,勿与人言。”老九言简意赅地交代,递给她一个装着干粮和水囊的小包袱。
苏荔踏上摇晃的舢板,心中充满了孤身漂泊的悲凉和恐惧。
老九用竹篙将舢板推离乌篷船,小舢板立刻顺着水流向下游漂去。
她回头望去,乌篷船和沈先生的身影很快被浓密的芦苇荡吞没,消失不见。
现在,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小舢板在宽阔的江面上随波逐流。
晨雾弥漫,水天一色,茫茫然不见边际。
苏荔紧紧抱着那个小包袱和致命的竹管,蜷缩在舢板里,如同惊弓之鸟。
寒冷、饥饿、恐惧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的身心。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是接应?还是新的陷阱?
她反复回想沈先生的话,“唯一能信任的人”?真的吗?那个赵掌柜可靠吗?竹管里到底是什么?
强烈的诱惑驱使她想要拆开竹管一看究竟,但沈先生严厉的警告和火漆封印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知道,好奇可能会让她立刻送命。
一天一夜在煎熬中过去。
干粮快要吃完,水也所剩无几。
就在她几乎要虚脱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连绵的屋宇和桅杆如林的景象。
江宁码头到了!
她强打精神,努力操控舢板靠向码头外围。
码头上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她小心翼翼地混入人流,睁大眼睛寻找着“四海”灯笼的茶摊。
码头很大,茶摊酒肆林立。
她找了很久,几乎要绝望时,终于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看到了一个挑着“四海”字样灯笼的简陋茶摊。
摊主是个穿着旧布衫、正在打盹的干瘦老头。
苏荔的心跳加速,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掌柜的,讨碗茶喝。”她低声道。
老头睁开眼,懒洋洋地打量了她一下:“茶水三文一碗。”
苏荔将早已准备好的三文钱放在桌上,同时,用指尖轻轻推过去那个小竹管,低不可闻地说:“是赵掌柜吗?沈先生让我来的。”
老头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睡意全无。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竹管上的火漆,又深深看了苏荔一眼,不动声色地将竹管收袖中,低声道:“姑娘稍坐。”
他起身走进茶摊后面的小棚子。苏荔紧张地等待着,手心全是汗。
片刻后,老头出来,脸色凝重,递给她一个粗面饼子,低声道:“姑娘,对不住,赵掌柜前日突发急病,没了。
你这东西……老朽不敢收,也无人可交。
你……速速离去吧!”
什么?!赵掌柜死了?!苏荔如遭雷击,浑身冰凉!唯一的接应点没了!她该怎么办?这竹管怎么办?
“老伯!求求您!想想办法!沈先生他……”苏荔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老头摇摇头,眼神中带着怜悯和警惕:“姑娘,不是老朽不帮,实在是……唉,这江宁地界,近日不太平,风声紧得很。
你快走吧,就当没见过我!”他说完,竟开始收拾茶摊,准备收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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