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跪在地上,黑血顺着伤口往下淌,脑袋抬得很高,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站在三步外,剑胚横在身前,右臂还在抖。刚才那一拳耗得太多,经脉像被火燎过一遍。残碑熔炉里的青火微微跳动,把战斗中残留的碎劲吸进去熬了一轮,炼出一丝源炁。这点气不多,但够我撑住不倒。
它说“你赢不了”。
声音嘶哑,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可那股狠劲没散。
我知道它还有反扑的念头。这种妖兽,越是重伤越危险,临死一口咬上来,能要人半条命。
我没再往前走。不是怕,是不能冲动。洛璃的药已经用完,最后一颗蚀骨散火芯钉进了它后颈,火在里面烧,它动一下就疼一下。可这也逼出了它的凶性,肌肉绷得像铁块,随时可能炸起来拼命。
雷猛还蹲在西北角,三枚铜钉插在地缝里,手指捏着印诀没松。他脸色比我更差,嘴唇发青,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那一战他一直在控阵,早就到了极限。
但我看他左手动了一下。
很轻,几乎察觉不到,可我懂这个动作。那是我们矿坑脱困时定下的暗号——还能打。
我眼神扫过去,没说话,只用眼角点了下头。
他也懂。
下一秒,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铜钉上。地面猛地一震,地脉嗡鸣,像是有东西在地下苏醒。他左手狠狠往背后工具包一拍,三百六十种材料腾空而起,在空中翻滚重组,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一套青铜色的锁链阵图在空中成型,符文一闪即逝。
“锁!”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却有力。
轰!
九道锁链破土而出,粗如儿臂,表面刻满镇压纹路,直扑裂地熊四肢和脊椎连接处。锁链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咔咔几声,全部命中,缠得死紧。
裂地熊瞬间暴起,肌肉暴涨,想挣断锁链。它怒吼着,前腿猛蹬,地面炸开蛛网裂痕。可它刚发力,背部伤口就被火芯引燃,痛感叠加,动作立刻扭曲。锁链趁势收紧,勒进皮肉,硬生生把它按回地上。
它挣扎得更猛了,尾巴狂甩,砸向地面,石板一块块崩裂。可每动一次,火就往深处烧一分,最后连尾巴都抽搐起来,甩不动了。
雷猛撑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他知道这畜生还没死,必须锁死关节,不能给它任何反扑的机会。他双手猛按地面,器阵共鸣,锁链再次收紧,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咔!咔!咔!
锁链嵌入骨骼,发出闷响。裂地熊终于撑不住,全身一僵,脑袋重重砸在地上,鼻孔喷出的黑烟越来越稀。
它动不了了。
我长出一口气,肩膀一松。这一下算是稳住了局面。刚才要是贸然冲上去补拳,它突然爆发,我未必能躲开。现在好了,雷猛把活干完了。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趴在地上,脸朝下,一只手还死死抓着铜钉,指节发白。他没倒,也没松手,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把阵控到底。
好兄弟。
我转头看向洛璃。她站在七丈外,腰间玉瓶空了大半,只剩一支贴封蜡的小瓶没动。她没说话,只是盯着裂地熊的眼睛,观察它瞳孔的变化。她在防假死。
这畜生狡猾得很,刚才还能说话,说不定是在等我们放松警惕,来个鱼死网破。
但现在不行了。
九道锁链把它钉在地上,火在体内烧,毒在血脉里走,它连喘气都费劲。就算装死,也撑不了多久。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虎口裂开,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我抹了把脸,掌心沾了血和灰。刚才打得太狠,骨头都有些发麻。
残碑熔炉还在煨着余劲,青火慢吞吞地烧,一点一点把碎掉的拳意和剑气炼成源炁。这点气虽然少,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抬头,盯着裂地熊的后颈。
那里是它的弱点,也是火芯钻进去的地方。只要再补一击,就能彻底断它生机。
但现在不能动手。
雷猛还在控阵,洛璃还在观察,我们必须等一个最准的时机。
我慢慢抬起左脚,踩进地上一道星纹裂痕。碎星步的第一式·踏辰在经脉里转了一圈,没发动,只是蓄着。我能感觉到星痕在脚底游走,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只要雷猛点头,我就能冲上去。
只要洛璃出手,我就能斩下它的头。
我们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可我们都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
雷猛趴在地上,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洛璃一眼,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就是现在。
我右脚猛地一跺,星痕亮起。
洛璃手中瓷瓶脱手飞出。
我提剑胚,向前冲去。
锁链突然剧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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