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午门。
风,带着铁锈和牲畜的腥臊味,卷过广场,钻进每个人的衣袖。天色阴沉,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沉沉地压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
今日的午门,比三日前那场“公开课”时,更为拥挤,也更为压抑。人群像一块被反复揉捏的面团,挤得密不透风。他们不再只是好奇,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排斥与病态期待的复杂情绪。他们要来看一场“酷刑”,一场对“礼”与“道”的公然亵渎。
广场中央,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格外醒目。台上没有桌案,没有香炉,只有一张被固定住的、厚重的木床,以及被捆绑在床上、发出绝望哼哼的一头白猪。它的旁边,是一排在阴沉天光下泛着冷光的金属器械——手术刀、止血钳、缝合针……那是林若微从医学院带来的“家当”。
林若微就站在那排器械前。
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裙,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住。没有妆容,没有首饰,脸上甚至带着些许长久未眠的疲惫。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颗在深海中燃烧的星辰,平静、专注,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漠然。
世界在她的耳中,褪去了所有嘈杂。那些咒骂、议论、惊疑,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头即将成为“教材”的生命,和她手中那把冰冷的柳叶刀。她的心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所有的情绪都被校准到了“冷静”这一档。
荀夫子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送上祭坛的殉道者。他身后,是稷下书院的弟子们,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像是在守护着最后的阵地。荀夫子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林若微身上,他想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到些许一毫的心虚、慌乱,或是……邪恶。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医者的专注。这种专注,他曾在那些最顶级的棋手身上见过,也曾在那些最虔诚的画师身上见过。那是一种,为了“道”,可以舍弃一切的决绝。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那座由经典构筑的宏伟大殿,又裂开了一道缝隙。
“时辰到!”随着太监一声尖利的唱喏,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了。
林若微没有看任何人,她走到台前,声音通过内力清晰地传遍广场:“今日,我解剖此猪,非为炫技,非为残害,只为证明一件事——我们肉眼所见的,并非全部。我所谓的‘血脉循环’,并非空谈。”
她顿了顿,拿起一个装有液体的瓷瓶。“此为麻沸散,能让它在沉睡中,感受不到痛苦。医者仁心,即便是对一头将死的牲畜,也当有最基本的尊重。”
她将药液灌入猪的口中,片刻后,那头原本还在挣扎的白猪,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一手,让许多人的眼神微微一变。他们以为会是一场血腥的嚎叫,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温柔”。
接着,林若微拿起一把银色的手术刀,在烈酒中反复擦拭。那冰冷的刀锋,在天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芒。
“接下来,我会切开它的胸腹,让诸位亲眼看看,这‘心’与‘血脉’,究竟是何模样。”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已经传来几声压抑的干呕。
荀夫子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他死死地盯着林若微的手,准备在她下刀的那一刻,大声呵斥,以“圣人言”来终止这场闹剧。
林若微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刀锋落下。
没有想象中的迟疑,没有丝毫的颤抖。那把薄如柳叶的刀,精准地沿着白猪的胸骨中线,划下了一道笔直而深刻的口子。
“噗——”
鲜血,瞬间涌出。
“啊——!”
“妖女!”
人群像是被投入了炸药的沸水,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和咒骂。许多胆小的妇人甚至当场闭上了眼睛,一些士子则愤怒地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荀夫子的喉咙像是被灌了一勺滚烫的沙子,灼热而刺痛。他想喊,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林若微接下来的动作,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
她没有理会喷涌的鲜血,而是以一种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用止血钳精准地夹住了一根根细小的血管,用丝线迅速结扎。她的动作,没有些许烟火气,不像在屠宰,更像一个技艺最高超的绣娘,在修补一件最精密的绸缎。
鲜血,被奇迹般地控制住了。
广场上的尖叫声,渐渐变成了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林若微用器械撑开胸腔,露出了那颗在血肉中,依旧在“怦、怦、怦”剧烈跳动着的、鲜红的器官。
“诸位请看,”她的声音,在死寂的广场上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便是心。它不是什么‘君主之官’,它是一个泵。一个为你们全身输送血液的,永不停歇的泵!”
她用一根细长的探针,轻轻指向那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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