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污染巨兽的咆哮和挖掘声彻底消失在蜿蜒曲折的通道深处,世界重归死寂,只剩下林序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他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瘫坐在黑暗中,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背后的淤伤火辣辣地疼,被腐蚀液灼伤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过度消耗的精神力更是带来阵阵眩晕。
他从装备带上摸索出高效治疗喷雾,忍着痛处理伤口。冰凉的喷雾暂时缓解了疼痛,但内心的沉重却丝毫未减。守夜人值守者卡姆最后的牺牲和那句石破天惊的遗言——“潮汐是被引导的”——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虚无之潮,那吞噬一切的恐怖力量,竟然是人为引导的?是谁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和目的?灰塔?还是某个更隐秘、更强大的存在?这一切,与守夜人守护的“源初之种”,与大夏的失落,又有什么关联?
无数疑问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神,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中卷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巨大而危险的旋涡。
必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揭开真相,才能告慰那些牺牲者!
强烈的求生欲支撑着林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检查当前处境。他取出便携光源,柔和的白光驱散了周周的黑暗,照亮了这条向下倾斜的通道。通道似乎是天然形成,又被人工开凿过,岩壁上有一些模糊的古老刻痕,空气流通,虽然带着霉味,却没有致命的毒气或过量的辐射。腕带上的环境检测仪显示,这里的能量背景辐射虽然异常,但相对稳定,不像外面那样充满攻击性。
这或许就是卡姆所说的“古老避难所”的入口?林序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他休息了片刻,待体力稍微恢复,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握紧能量手枪,向着通道深处探索。
通道一路向下,坡度很陡,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碎石。他不敢大意,将净光感知维持在最低限度,如同触角般向前延伸,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
前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时,通道开始变得宽敞,岩壁上的刻痕也清晰起来,是一些早已失传的古老文字和象征符号,林序完全无法解读,只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沧桑岁月感。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水滴声,空气也湿润了许多。
终于,通道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穹顶洞穴边缘。洞穴中央,是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平静无波的地下湖,湖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湖底铺满了圆润的鹅卵石和一些散发着微光的苔藓。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乳白色微光的晶体,如同星空般照亮了整个空间,美得令人窒息。
而在洞穴的四周,依靠着岩壁,修建着一些低矮但结构完好的石屋,虽然古老破败,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却依旧能看出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这里俨然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小型地下村落遗址!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洞穴最深处,靠近湖岸的地方,矗立着一座用白色石材砌成的、造型古朴的方形建筑,像是一座小型的庙宇或祠堂。建筑的门廊下,似乎立着一块石碑。
“发现稳定地下空间,疑似古代避难所遗址。环境安全,暂无生命体征信号。”林序通过加密频道简短汇报,但信号极其微弱,杂音很大,不知能否传回。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空间。脚下是柔软的细沙,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古老尘埃的味道,异常宁静。他仔细检查了最近几间石屋,里面只有一些腐朽的木制家具和陶器碎片,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物品或危险。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座白色建筑上。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或许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谨慎地靠近建筑,门是敞开的,内部空间不大,正中果然立着一块近一人高的黑色石碑。石碑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与通道中类似的古老文字,但在石碑顶端,刻着一个醒目的、由剑与盾交叉、环绕着星辰的徽记——与守夜人祠堂中的“守护之剑”徽记极其相似,却又更加古老、复杂!
林序心中一动,取出维克多给的采集器,尝试扫描石碑上的文字。采集器发出微光,开始记录和分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平静的湖面中央,突然冒起一连串的气泡!紧接着,湖水开始剧烈翻涌,一个庞大的、散发着淡蓝色能量光晕的、如同水母般的半透明生物缓缓从湖底升了起来!它没有明显的五官,身体中心有一颗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核心,无数条柔软的、闪烁着电光的触手在身体周围缓缓舞动!
“警报!检测到高能量生命体反应!威胁等级:高!”腕带发出尖锐的警告!同时,那水母状生物的核心猛地亮起,一道刺眼的蓝色闪电如同鞭子般抽向林序!
林序早有警觉,在湖水异动的瞬间就已向后急退!闪电鞭擦着他的身体掠过,打在空地上,炸开一团电火花,留下焦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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