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号突击艇在“磐石”基地的引导下,悄无声息地降落在核心机库的隐蔽泊位。舱门滑开,消毒水的气味和基地内部特有的、混合着机油与能量液的冰冷空气涌入。早已守候在旁的医疗团队立刻上前,对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隐秘突袭的“星火”小队成员进行紧急检查和伤势处理。
林序在贺骁的搀扶下走出舱门,脚步略显虚浮,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力量透支,尤其是最后与聂迟协同对抗“心语者·改”时,两种极致力量的碰撞与交织,虽然带来了巨大的负荷,却也像是一柄重锤,进一步锻打、淬炼着他新生的星火之力。他感觉到丹田星璇的旋转更加凝实有力,对能量的掌控也精进了几分,只是经脉中传来的撕裂感依旧明显,需要时间温养。
聂迟跟在后面,步伐平稳,气息内敛,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只是散了个步。他拒绝了医疗人员的检查,独自走到机库角落的阴影中,抱臂靠墙,闭上眼睛,似乎在进行某种深度的调息,又像是在隔绝外界的纷扰。
上官海星将军和李瑾博士很快赶到。将军的目光扫过小队成员,在看到林序苍白的脸色和聂迟的沉默后,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乔野成功带回了从灰塔中继站拷贝的数据芯片,这比摧毁十个哨所都更有价值。
“干得好!同志们!”上官海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你们带回来的情报至关重要!李博士,立刻组织人手,全力破解!”
“是!将军!”李瑾博士接过芯片,眼神灼热,立刻带着技术团队匆匆离去。
“林序,你们先回医疗区进行全面检查和恢复。这次行动的报告,等你们状态稳定后再提交。”上官海星拍了拍林序的肩膀,语气关切,“尤其是你,不要再勉强自己。‘星火’需要的是一个能持续燃烧的火种,而不是一闪而逝的流星。”
“明白,将军。”林序点头,他能感受到上官海星话语中的沉重期望。
在医疗区接受了全面的检查和能量疏导后,林序被安排进了一间静室进行深度冥想恢复。聂迟则不知去向,他似乎对基地的设施了如指掌,总能找到最僻静的角落。
静室内,林序盘膝而坐,摒弃杂念,引导着体内星火缓缓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同时仔细回味着与聂迟力量交融时的每一个细节。那种光与影碰撞时产生的、既相互湮灭又诡异共生的感觉,玄奥无比。他的星火,似乎在那种极致的对立中,被激发出了更深层次的活性。
“如果……不是对抗,而是引导呢?”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林序的脑海。在战斗中,他们是协同对敌,力量本质仍是各行其是。但若能在更精妙的层面进行引导和融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这个想法极具诱惑力,也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他尝试着,极其小心地,分出一缕细微的星火之力,不再像战斗中那般狂暴,而是如同温柔的触须,缓缓探出体外,试图去感知、接触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属于聂迟的、若有若无的寂灭气息。
起初,两种力量如同水火,刚一接触就产生剧烈的排斥,星火摇曳,寂灭退散。但林序没有放弃,他调整着星火的频率,不再试图净化或驱散,而是以一种包容、探究的姿态,去“理解”那片寂静。
一次,两次,无数次小心翼翼的尝试……
突然,在某一个瞬间,当林序将星火的波动调整到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不再是灼热的生机,而是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甚至包容“终结”的奇异韵律时——
嗡!
他体内那缕星火本源,猛地跳动了一下!并非受到攻击的应激反应,而是一种……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点的、欢欣雀跃般的悸动!
几乎在同一时间!
静室角落的阴影中,一直闭目调息的聂迟,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剧烈翻涌,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他感受到,自己体内那沉寂的“寂灭印记”,竟然不受控制地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被唤醒般的波动!而这波动的源头,正是来自林序的方向!
“这不可能……”聂迟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光与影,源初与归墟,是绝对的对立,怎么可能产生共鸣?!
然而,没等两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中回过神来——
轰隆隆隆——!!!
整个“磐石”基地,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不是爆炸,也不是攻击,而是一种来自地底深处的、沉闷却磅礴无比的轰鸣!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庞然大物,被这丝微弱却本质奇特的共鸣所惊动,翻了个身!
基地内警铃大作!红色应急灯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地震?”
“能量读数异常!来源……来源是基地地下深处!无法识别能量频谱!”
“结构稳定性受到影响!部分区域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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