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儿还没落呢,“砰砰”两声闷响,两挂卷得像炮筒子似的长鞭就给扔脚边了。碟片哥探进半个身子乐呵呵:“嘿!瞎喊啥明年?先把今年的晦气崩走!甭管明天咋样,今天的账给老子做漂亮喽!”我们几个哆嗦着点上引线,往外一甩——“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红纸屑裹着硝烟味,瞬间就被凛冽的北风卷了个无影无踪。
本钱是有了点,可离“正儿八经做品牌”还差十万八千里呢。新布料、开版打样,哪个不要钱?简直是个无底洞!我跟保田脑子一转,盯上了汽车南站天桥下。凌晨那会儿,夜市刚散场,那帮甩尾货的地摊贩比我们还急,成箱成箱堆在地上,跟卖白菜似的大甩卖。我们就跟土里刨食儿似的,瞪大眼睛在那堆“过季废品”里淘还能用的纯色卫衣、T恤,甭管啥灰扑扑的颜色,论堆儿论捆低价拖回水利水电学校的那间小破仓库。林夕和南希踩缝纫机踩得那叫一个快,火星子都快冒出来了,把瑶姐友情赞助的SUDU新款“侠客行”和“太极暗纹”布标往这些“回收底子”上一通猛缝。嘿,你说怪不?这批“废墟里抠出来”改装的玩意儿,在学生堆儿里居然卖得还不赖!估计是“原创布标”那点个性味儿给撑着了。
有回在桥下收尾货,弄得太晚,碟片哥那破面包车塞得满满当当。歌在车里炸得震天响,听得人脑袋嗡嗡的,心气倒是高了不少。收拾摊后垃圾时,保田这小子有才,从一堆废纸壳底下翻出厚厚一摞过期的《VOGUE》杂志合订本。他随手翻开一页,是Dior的早春系列,那洋气,晃人眼。他就盯着看了几秒,眼珠子一转,“嘶啦”一声,活活把人家的广告页给撕下来了!抄起大剪子“咔嚓咔嚓”剪了下来!“瞧,甭管它原先多高大上,现在啊,它是咱的海报了!”碟片哥在旁边正把他那没卖掉的《流星花园》盗版碟往角落里塞呢,瞅见保田这“创意”,嗤笑一声:“你个败家玩意儿,好的不学!”
生意嘛,哪能天天像过年?那年头在庆春路,风吹得人灵魂出窍。仨美院的学生围摊子上,捏着衣服上我那“墨竹”纹路讨论了快一钟头!我跟保田冻得鼻涕都快成冰柱子了,最后才买了三件。碟片哥在旁边看得直嘬牙花子。没过两天,他不知道从哪个汽配厂的垃圾堆里,翻出来个旧军用探照灯!接上电瓶一开,“唰!”好家伙!那惨白的光柱,能把人晃瞎!林夕一看,二话不说,套上那件主推的“雪山寒松”卫衣就蹦到了碟片哥那面包车顶上。惨白的光打下来,衣服上的“寒松”跟活了一样,线条贼硬气。南希瞅见几个路过的高个儿老外,直接上去夹着生英文就吆喝:“Hey! Kung Fu brand! SUDU! Cool Design!”(功夫牌!SUDU!酷设计!)硬是卖给其中一个新加坡游客两件!这一趟,好歹把点灯那电费给挣回来了。
校园BBS上开始有人悄悄问:“庆春路夜市最近啥好卖?”我在宿舍敲着键盘,带着点小得意回:“想找人堆儿扎?数数SUDU摊前的人头,半小时数不完!”真跑去看才发现,穿咱这SUDU的,八成是下沙大学城的学生,还有两成是凤起路写字楼里刚上班的小年轻,有点意思。
冬天的杭州是真冻人,那风跟冰刀子似的。军大衣?早顶不住了。我们裹着厚棉袄缩在摊位后面,哈出来的气是白的,手脚都是麻的。摊开的加绒卫衣上印着我设计的“三环藏龙”,在昏黄路灯下有点邪乎劲儿。碟片哥又晃悠过来,“啪”半袋花生扔脚边:“老汪!真冷了!不能再光靠着春秋款扛雷了!得琢磨正经冬装了!”这可是正经提醒。
那年我们刚大二。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等来了瑶姐帮忙打版生产的SUDU第一批真正自己设计的冬装样品。一小车啊!跟扛宝贝似的搬回小仓库。保田翻出吊牌一看——“批 69”!他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价儿?在夜市得对半砍!想不亏,起码得卖到129!”我咬着圆珠笔帽,对着那本比我脸还皱巴的账本划拉来划拉去:新款式,要的就是“新”劲儿,得敢标!159起跳,往后降价才有空间,真砸手里了,也好学人家喊“买一送一”打折。
碟片哥说得是硬道理,街头生意,三分本事七分熬。夏秋装清仓那晚,谁知道突然就下起了冷雨,浇得我们七荤八素措手不及。南希抱着纸箱淋成了落汤鸡,冻得直打喷嚏。林夕灵光一现,一把将没来得及湿透的最后十件基础款SUDU T恤,塞给了路过的大学生街舞社:“哥们儿!拿去!当演出服穿!关键时候给咱SUDU亮个相就行!”这操作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谁知道有没有下文。万万没想到,三天后,五个顶着一头脏辫、浑身冒着街头气儿的男生,骑着摩托“轰轰轰”冲到摊前,后面还跟着二十多号人马:“哥们儿!你那衣服上的‘叛逆龙虎’标太对味儿了!十件哪够?今天包圆儿!全要了!”嘿!这冷雨浇出来的好运,真是塞翁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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