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边城姐告,暑气裹着澜沧江的潮湿扑面而来,正午的太阳烤得柏油路冒起淡淡热浪,路边的凤凰木耷拉着叶片,连风刮过都带着股黏腻的暖意。林辰蹲在姐告玉城附近的施工围挡外,手里攥着半瓶快见底的矿泉水,仰头灌了两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却压不住浑身的燥热,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把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浸湿一片,贴在后背黏糊糊的,格外难受。
他是鹏城建筑集团下属分公司的劳务派遣工,三个月前被外派到边城,负责跟进一个停滞两年的商业综合体项目,挂着个项目副理的虚名,实则干的是最累的活,跑工地、盯材料、协调工人,忙得脚不沾地,一个月工资却只有四千二,扣掉房租和生活费,根本剩不下几个钱,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林哥,歇够了没?项目经理又在催了,让咱们去核对地下室的钢筋用料,晚了又要挨骂。”身后传来年轻小伙的声音,是同队的临时工王浩,刚二十出头,皮肤晒得黝黑,手里拎着个皱巴巴的文件夹,脸上满是无奈。
林辰站起身,拍了拍工装裤上的灰尘,裤腿磨出的毛边蹭得小腿发痒,他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项目工地,钢筋水泥搭起的框架光秃秃地立在烈日下,几个工人戴着安全帽慢悠悠地干活,丝毫没有紧迫感。这项目之所以停滞,说白了就是资金不到位,甲方催得紧,乙方没底气,他们这些临时工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干得多错得多,工资还拖拖拉拉,上个月的薪水至今还没发全。
“催什么催,急着投胎啊?”林辰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烦躁,他不是故意冲王浩发火,实在是憋了一肚子气。三个月来,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天天被各种琐事缠身,项目经理张伟更是把他当牛使唤,好事没他的份,锅全让他背,上次工地材料短缺,明明是采购部门的问题,张伟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协调不力,气得林辰差点当场辞职。
王浩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林辰心里委屈,跟着林辰往工地走的时候,小声嘀咕道:“林哥,我听说张伟又在背后说你坏话了,说你占着项目副理的位置不干活,还说要把你调去守仓库,守仓库一个月才三千五,比现在还少。”
林辰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张伟这人,心胸狭隘,嫉贤妒能,林辰之前在工地上指出过他几个施工方案的漏洞,让他丢了面子,从那以后,张伟就处处针对他,明里暗里给她穿小鞋。守仓库?他才不会任由张伟摆布,要是真被调去守仓库,他干脆直接辞职算了,反正这破工作也没什么留恋的。
“随他怎么说,他要是真敢调我,我就跟他掰扯清楚,大不了不干了。”林辰语气冷淡,继续往前走,心里却盘算起来。他在建筑行业干了五年,从最初的学徒工做到现在,积累了不少经验,可因为没背景没学历,一直都是劳务派遣,没机会转正,工资低还没保障,早就不想干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出路,才暂时忍着。
两人走进工地地下室,里面阴暗潮湿,一股霉味夹杂着钢筋的铁锈味扑面而来,比外面凉快不少,却让人浑身发闷。林辰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地上堆放的钢筋,拿起一根掂量了一下,钢筋的重量很沉,表面光滑,没有生锈,质量倒是没问题,他对照着文件夹里的清单,逐一开始核对数量。
王浩在一旁帮忙计数,时不时抬头看林辰一眼,见林辰脸色不好,犹豫了一下,说道:“林哥,我听说姐告玉城这边赌石很火,不少人靠赌石发了财,咱们要是有机会,也去试试?说不定能赚点外快,总比在这干苦力强。”
林辰愣了一下,赌石他倒是听说过,姐告玉城紧邻骠国,是国内最大的翡翠原石交易集散地,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赌石玩家和商贩聚集在这里,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说的就是赌石的风险,同时也藏着巨大的机遇。他之前路过姐告玉城的时候,见过里面热闹的场景,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原石,有人切涨了欣喜若狂,有人切垮了垂头丧气,场面很是刺激。
“赌石哪有那么容易,十赌九垮,咱们没经验没本钱,去了也是白送钱。”林辰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动摇。他现在急需赚钱,要是真能靠赌石赚点钱,说不定就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不用再受张伟的气,不用再干这没前途的临时工。
王浩笑着说道:“林哥,我表哥之前就在这边倒腾过翡翠原石,赚了不少钱,他说赌石虽然风险大,但只要有点眼光,选对了原石,就能切涨。咱们可以先从小的蒙包料入手,蒙包料便宜,几十块几百块就能买一块,就算切垮了也损失不大,要是切涨了,就能赚一笔。”
林辰没说话,继续核对钢筋数量,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王浩的话。蒙包料他知道,就是用麻布包裹着的翡翠原石,看不到原石的皮壳,全靠运气和眼光挑选,价格确实便宜,适合新手尝试。他要是真去试试,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就算切垮了,也不会影响他的基本生活,顶多就是损失几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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