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了。
不是比喻，是真真切切、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在里面搅动的那种炸开。眼前不再是神魔空间那灰蒙蒙的天空，也不是天道规则那浩瀚无边的金色符文流，而是一片扭曲的、闪烁的、充斥着乱码和雪花点的诡异景象。
“小子！稳住心神！”玄尘子焦急的吼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颤音。老道士此刻也顾不上抠门了，一把一把珍贵的静心符箓跟不要钱似的往林凡身上拍，符纸刚触体就无火自燃，化作缕缕青烟，试图抚平那狂暴的精神冲击。
可效果微乎其微。
玲珑死死攥着林凡另一只冰凉的手，妖力不顾一切地输送过去，俏脸上满是汗水与担忧。她能感觉到林凡体内的厄运灵根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腾、咆哮，像一头被激怒的洪荒凶兽，疯狂冲击着某种看不见的壁垒。
“他……他的灵根好像在跟什么东西打架……”玲珑的声音带着哭腔。
“废话！不然你以为他在干嘛？跟天道下棋吗？”玄尘子急得直跳脚，看着林凡七窍中开始渗出的细微血丝，心都在滴血，这得吃多少补药才能补回来啊！亏大了，亏到姥姥家了！
苏清月沉默地站在一旁，掌心紧贴林凡背心，精纯的治愈灵力如涓涓细流，试图修复那被狂暴力量撕裂的经脉。她咬紧下唇，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只要林凡还有一口气，她就绝不会放弃。
叶辰和罗大则警惕地守在四周，一个手持重新炼制的（虽然依旧不太靠谱）飞剑，一个浑身鬼火缭绕，提防着可能随时出现的“天道纠错小队”。整个团队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
林凡的意识在无尽的乱流中沉浮。
他“看”到了。
那所谓的“天道规则”，根本不是什么玄之又玄的大道至理，而是一条条冰冷、严谨、散发着金属光泽的……代码！无数由未知符文构成的指令流，如同奔腾的江河，按照既定的逻辑运行着，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
而“勤能补拙”这条规则，就像一段被加粗、被置顶的核心代码，散发着不容置疑的金光，深深烙印在规则流的最深处。
想要修改它？
就像是要在一个正在全速运行的超巨型系统中，直接修改其最核心的底层库文件，而且没有管理员权限！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凡。
难道……真的要认命？按照那个狗屁剧本，成为神魔娱乐至死的牺牲品？连带着师尊、玲珑、清月、所有伙伴一起……
不！
一股极度的不甘和愤怒，混合着天生带来的那股“管你什么规则，我就是要倒霉”的桀骜戾气，猛地从他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去你妈的规则！去你妈的权限！老子天生就是来给你们制造BUG的！
既然按部就行不通……
那就砸烂它！
林凡集中起全部的精神，不再试图去理解、去解析、去遵循那套代码逻辑。他将所有意志，所有对“被操控命运”的愤怒，所有“摆烂到底”的决绝，都灌注进了那蠢蠢欲动的厄运灵根之中。
然后，像一个最野蛮的黑客，不管不顾地，朝着那金光闪闪的“勤能补拙”规则，发出了最纯粹、最混乱、最不符合任何逻辑的……
一击！
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污染？一种强制性的错误注入！
……
外界。
林凡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老鼠在窜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林凡！”玲珑吓得尖叫。
玄尘子脸色煞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凡要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瞬间——
嗡！！！
一声并非来自物质世界，却清晰回荡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极其刺耳的尖锐鸣响，猛地炸开！
紧接着，以林凡为中心，他面前那片原本流转不息的金色符文洪流，猛地一滞！
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电脑被扔进了一把沙子，又像是播放着高清大片的屏幕突然卡顿、花屏。
金色的符文开始扭曲、变形、闪烁！
一些符文莫名其妙地缺失了笔画，一些符文变成了完全不认识的乱码，更多符文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疯狂明灭！
一道道黑色的、扭曲的、如同裂缝般的错误提示符，凭空出现，像是病毒般迅速蔓延！
【错误！错误！规则引擎运行时异常！】
【警告！检测到未知规则污染源！】
【核心模块‘勤奋收益计算器’发生致命错误！】
【堆栈溢出！内存地址非法访问！】
【……】
一连串根本无法理解的报警信息，以各种扭曲的形态，强行投射到了现实空间，映照在众人惊愕的瞳孔中。
“这……这是……”叶辰张大了嘴巴，手里的飞剑差点掉地上。他这种技术型人才，对这种“系统崩溃”的景象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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