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凛城的夜晚,比白昼更加寒冷。呼啸的寒风卷着雪沫,敲打着家家户户紧闭的门窗,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更夫裹着厚厚的皮袄,缩着脖子,敲着梆子,在空旷的街巷间留下断续的回响。
墨神风与阿瑶下榻的客栈房间内,烛火早已熄灭。待到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墨神风悄然睁开了双眼,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蓝黑电芒。
他看了一眼在床上熟睡的阿瑶,留下一道蕴含冰煞雷罡的守护禁制在她周围,随即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自窗口滑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之间。
他压制着气息,将身形与夜色、风雪融为一体,朝着白天感应到共鸣波动的方向——城主府与天工院北凛分院所在的城中心区域潜行而去。
越是靠近,怀中的青铜匣子与左臂兵煞图腾传来的共鸣便越是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微弱的、仿佛被压抑许久的雀跃。这感觉,与之前感应到“兵”之断刀和“生”之石碑时截然不同,少了几分暴烈与沧桑,多了几分厚重与稳固。
城主府与天工院分院毗邻而建,占据了北凛城最核心、也是地势最高的区域。府院外围,是高耸的围墙和日夜不停巡逻的甲士,暗处还布置了诸多警戒、防御的阵法符文,灵光隐现,戒备森严。
然而,这些对于已然结成金丹、且身负多种源契之力的墨神风而言,形同虚设。
他如同没有实质的清风,避开了巡逻队伍的视线,身形在复杂的阵法节点间穿梭,那些足以困杀化晶修士的禁制,在他以“工”之源契解析、以冰煞雷罡强行扭曲薄弱点的情况下,被一一绕过。偶尔触及警戒线,那丝微弱的能量波动也被他提前察觉并瞬间抚平。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已无声无息地越过了外层防御,进入了内部区域。
天工院分院与城主府虽有界限,但内部似乎有通道相连。墨神风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共鸣指引,并未前往灯火通明、守卫更多的城主府主殿区域,而是潜向了天工院分院后方,一片看起来像是库房或者废弃工坊的偏僻院落。
院落占地不小,但显得颇为陈旧,许多房屋都上了锁,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似乎久无人至。而那共鸣的源头,正是指向院落最深处,一间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低矮石屋。
石屋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上贴着一张早已褪色、但依旧能感受到不俗灵力波动的封禁符箓。
墨神风停在石屋前,神识仔细扫过四周,确认并无隐藏的守卫或陷阱。他伸出手指,指尖一缕极其细微的冰煞雷罡探出,如同最灵巧的刻刀,在那封禁符箓的几个关键节点上轻轻一点。
“噗。”
一声轻响,符箓上的灵光瞬间黯淡,化作一张普通的黄纸,飘落在地。那锈蚀的铁锁,在他轻轻一扯之下,便应声而开。
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尘埃、金属锈蚀和淡淡机油味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屋内没有灯光,一片漆黑,但对墨神风而言并无影响。
石屋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更像是一个小型的仓库。里面杂乱地堆放着许多破损的兵器甲胄、断裂的傀儡残肢、以及一些刻满了符文但早已失去灵光的阵盘、器械零件。这些东西大多蒙尘,显然已被废弃多年。
而那股引起源气共鸣的波动,正是从仓库最角落,一堆覆盖着厚厚灰尘的破损盾牌和铠甲下方传来。
墨神风走上前,挥手拂开尘埃,将那些沉重的金属残骸移开。
下面露出的,并非想象中光华夺目的宝物,而是一面……残破不堪的巨型塔盾。
这塔盾通体呈暗金色,但色泽黯淡,布满了深刻的划痕与腐蚀的痕迹,边缘多处崩裂,中心甚至有一个被洞穿的巨大窟窿。盾牌表面刻画的符文早已磨损得难以辨认,只有一些边角处,还能依稀看到某种象征着“坚守”、“庇护”的古老纹饰。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位陨落沙场、铠甲破碎的老兵,充满了悲壮与苍凉。
然而,就是这面看似彻底报废的巨盾,却散发着一股凝而不散、万古不易的厚重意念!那是一种绝对的“防御”、“守护”、“坚不可摧”的意志!
墨神风能清晰地感受到,青铜匣子与兵煞图腾传来的共鸣,正是与这面残破巨盾深处,一丝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本源之力相互呼应!
“御”之源契!
九大源契之中,主掌防御、守护、稳固的——“御”!
没想到,在这北凛城废弃的工坊库房中,竟然隐藏着一块与“御”之源契相关的碎片,或者说,是承载了其一丝本源力量的古老遗物!
墨神风伸出石掌,轻轻按在冰冷残破的盾面之上。
顿时,一股浩瀚、沉重、如同大地般安稳、如同山岳般不可动摇的意念,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入他的识海。
没有攻击性,没有毁灭欲,只有最纯粹的“守护”真意。守护身后之人,守护心中之道,守护脚下之地……万般劫难,我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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