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凡挣扎站起,识海中那幅神战画面的余波仍在震荡,眉心火神印传来阵阵灼痛与空虚感,方才强行催动对抗寂灭光束,几乎耗尽了其内蕴藏的神力。他体内的元力也因抵御残余冲击而翻腾不休,圣躯虽未受重创,但内腑与神魂的震荡却需时间平复。
他目光凝重地望向祭坛中心那颗重归沉寂的暗红晶体——残缺的寂灭源核。它如同一个沉睡的凶兽,方才那一道光束,或许只是它无意识的一次“翻身”。
“小子……你没事吧?”黑皇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驴脸上满是后怕,“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本皇的驴胆吓破!这鬼地方怎么藏着这种玩意儿?”
炎娜和护卫们也围拢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惊惧。方才那超越他们理解层次的对抗,让他们深刻意识到此地的恐怖。
“我无碍。”袁凡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他深吸一口气,此地稀薄却精纯的“寂灭”之力涌入体内,被寂灭灵根缓缓吸收,反而让他感到一丝异样的舒适,伤势的恢复速度似乎也比外界更快。
他环顾这片死寂的盆地,结合脑海中得到的画面信息,缓缓开口:“此地,乃上古火神与寂灭存在同归于尽之所。那颗晶体,是寂灭源核的碎片,而被火神残骸与地脉封印于此。我们脚下的土地,浸染了神血与寂灭,故而万物凋零,形成这片死域。”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失色。神战遗迹?火神陨落?这等秘辛,远超他们的认知范畴!
“火神……陨落了?”炎娜喃喃自语,信仰仿佛受到了冲击。在焚天火界,火神殿至高无上,火神更是永恒的信仰,如今却听闻其早已陨落,心神剧震。
“并非完全陨落。”袁凡指向眉心黯淡的印记,“火神崩碎前,洒下了传承的火种。这枚火神印,便是其中之一。”他没有提及自己寂灭灵根的事情,这太过惊世骇俗。
“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炎坷声音干涩,面对这等存在,他感觉自身渺小如蝼蚁。
袁凡陷入沉思。摆在面前的有几条路:
其一,立刻撤离。此地太过危险,寂灭源核不可控,火神印异动可能已引来神都注意。这是最稳妥,但也可能错失巨大机缘的选择。
其二,尝试接触或封印寂灭源核。若能成功,或许能从中获得对抗神族“寂灭”之力的关键,甚至提升自身寂灭灵根的层次。但风险极高,方才一击已是警告,强行接触,十死无生。
其三,利用火神印与此地残留的火神气息,尝试获取更多传承或信息。但火神印如今力量大损,且与寂灭源核对立,操作起来同样困难重重。
其四,也是最大胆的想法——能否利用此地独特的对立平衡环境,以及自身同时具备寂灭灵根与火神印的特质,做些什么?比如……尝试炼化一丝被火神之力“污染”的寂灭能量?
这个念头一出,连袁凡自己都觉得疯狂。但《万源归一》的功法核心便是容纳炼化万源,理论上并非完全没有可能。而且,他隐隐感觉,这或许是打破目前僵局,甚至解决自身力量冲突(寂灭灵根与火神印)的一个契机。
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目光再次落在那寂灭源核上,眼神闪烁不定。
“我们需要在此逗留一段时间。”袁凡最终做出了决定,“此地环境特殊,对我疗伤和感悟有益。而且,此地乃神陨之地,或许残留着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或信息。”
他没有透露自己那疯狂的想法,只是给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理由。
他吩咐道:“炎坷,你带两位护卫,在盆地边缘相对安全的区域布置一个临时的隐匿休整点,注意警戒,非必要不要动用元力,以免引发不可测变化。炎娜和另外两位护卫负责接应和策应。”
“黑皇,”他看向贼兮兮的驴子,“你对能量感应敏锐,负责监控那颗寂灭源核和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一有异动,立刻示警。”
众人领命,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见袁凡思路清晰,安排妥当,也稍稍安心,各自行动起来。
袁凡则独自走到距离祭坛约百丈外的一处断柱旁,盘膝坐下。这个距离,既能相对清晰地感知到寂灭源核的波动,又留有了一定的反应余地。
他先是服下丹药,运转《万源归一》调理内息,修复神魂的震荡。同时,他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念,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探向祭坛方向,并非直接接触源核,而是感知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些被“污染”的寂灭之力。
这些力量,同时蕴含着“寂灭”的终结之意与“神火”的永恒灼热,两种截然相反的特性扭曲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不稳定且危险的能量形态。
袁凡尝试引动一丝这样的能量,纳入体内。
“嗤——”
那丝能量刚一入体,就如同烧红的烙铁掉进了冰水,瞬间在他经脉中引发了剧烈的冲突与爆炸!毁灭与创生两种意志疯狂对冲,饶是袁凡圣躯强横,经脉也瞬间受创,剧痛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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