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的苏醒,像一缕久违的阳光穿透了庇护所内部长久笼罩的压抑云层。消息迅速传开,虽然为了避免过多打扰他初愈的脆弱状态,艾娜严格限制了探视,但人们脸上那种沉重的、绷紧的神情,明显舒缓了许多。希望,这个曾经有些褪色的词汇,再次在窃窃私语和交换的眼神中悄然复苏。
医疗舱内,凌夜度过了最初几天的迷茫和极度虚弱期。他的记忆如同被风暴席卷过的图书馆,虽然书籍(记忆碎片)大多被“种子”的秩序之光和梓兰的引导归位,但排列顺序、关联细节仍需时间慢慢梳理。他记得“镜之间”的信息洪流,记得那吞噬一切的黑暗(黑梭),记得最后时刻将梓兰推开的决绝,也记得意识深处那场漫长的、支离破碎的挣扎,以及最后那道温暖磅礴、将他拉回现实的“光”。
“是‘种子’?” 当梓兰来看他,并告诉他苏醒过程时,凌夜的声音依然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只是深处多了一丝难以磨灭的疲惫和……某种沉淀后的东西。
“嗯。” 梓兰握着他的手,轻轻点头,“它回应了我的呼唤。那道光……和‘吞噬者’、和黑梭的感觉完全相反。很温暖,很……‘正确’。”
凌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感受体内残留的某种微弱共鸣。“我感觉到了……一种连接。和‘种子’之间,好像多了一根……很细但很坚韧的线。” 他尝试描述,“不是能量通道,更像是一种……信息层面的‘同步’或者‘认证’。”
这印证了之前的猜测:他们两人,尤其是凌夜,在“镜之间”的试炼和最后的意识整合中,与“原初之种”建立了更深层次的联系。他们很可能就是使用这最终“钥匙”的关键部分。
一周后,凌夜被允许离开医疗舱,进行有限的活动。他的身体依旧虚弱,需要借助悬浮椅代步,但精神恢复得不错。他首先去看了“种子”。在隔离研究室的观察窗外,他静静地注视着那个悬浮的、散发着柔和秩序之光的光团。一种奇异的亲切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仿佛那不仅仅是伊希斯文明的遗产,也成为了他自身存在意义的一部分。
随后,他参加了由艾娜召集的、仅有最高决策层和核心研究人员参加的秘密会议。会议地点在知识库深处一个高度加密的小型讨论室。
艾娜首先通报了那个“低概率威胁线索”——关于疑似追踪跃迁轨迹的微弱空间波动。这个消息让刚刚有些放松的气氛再次凝重。
“虽然只是低概率,且信号极其微弱遥远,但我们不能心存侥幸。” 艾娜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净化单元’具备我们无法理解的追踪能力。我们的静默策略有效,但可能只是拖延了时间。它迟早会找到这里,或者我们已经暴露了大致区域。”
“我们现在的防御能力……” 雷克斯沉声道,“面对那种东西,正面抵抗几乎没有意义。之前的‘镜之间’和节点,有特殊的结构可能对其有一定阻碍,但庇护所……”
“庇护所不是战斗要塞。” 奥托教授接口,“它的隐蔽性和内部设施是我们的优势,但一旦被定位强攻,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凌夜开口了,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异常清晰,“我们需要主动改变局面。”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我们有‘种子’。” 凌夜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目前的理解,它代表着与‘吞噬者’和‘净化单元’相反的秩序和创造力量。它可能不是直接武器,但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盾牌’,甚至是……‘家园’的蓝图。”
“你的意思是?” 艾娜问。
“两个方向。” 凌夜伸出两根手指,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有些喘息,但他坚持说完,“第一,深入研究‘种子’,尝试理解其创造和稳定现实秩序的机制。如果能用这种机制强化庇护所,甚至构建一个局部的、能够抵御‘净化单元’信息侵蚀的‘秩序领域’,我们就有了一战之力,至少有了坚守和撤离的资本。”
“第二,”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我们需要考虑……离开这里。”
“离开?” 雷克斯皱眉,“去哪里?我们连自己的确切位置都还没完全搞清楚,外面可能到处都是‘吞噬者’的痕迹和那种黑梭巡逻。”
“正因为外面危险,我们不能永远躲在这里。” 凌夜看着观察窗外“种子”的方向,“‘种子’需要被‘播种’,需要合适的‘土壤’和‘环境’才能‘生长’。日志里提到的‘镜子’是试炼场,我们通过了,拿到了‘种子’。但下一步呢?伊希斯文明留下它,绝不是让我们把它当个吉祥物供起来。它需要被使用,去创造,去对抗。”
他停顿了一下,让有些急促的呼吸平复:“我昏迷时,意识碎片重新整合的过程中,除了记忆,还‘看到’了一些……模糊的‘指引’。不是具体坐标,更像是一种……‘方向感’。这种感觉,和之前碎片指向的‘星光’,以及我们从‘寂光节点’获得的部分信息有关联。我怀疑,这可能指向了‘种子’真正应该被带去的地方——也许是伊希斯文明预设的‘播种点’,也许是其他与‘脉络’系统或古老文明相关的安全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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