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雷正国因为一张来自天外的“名片”,而开始重新审视整个棋局的同时,另一场关乎林岳命运的奔走,也正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悄然上演。
一列绿皮火车呼啸着穿过广袤的华北平原,向着烟雨朦胧的南方疾驰。
车厢连接处的吸烟区,梁胖子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任凭凛冽的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吹得他脸颊生疼。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那双平日里总是眯成一条缝、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眼袋浮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憔悴,原本想找金老板,但是金老板是死敌,巴不得他们快点出现。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在青岛的茶楼里,从那位情报贩子“老茶头”口中得知林岳是被“京城钦差”带走后,梁胖子就明白,所有常规的、地面上的江湖路数,都失灵了。他第一时间联系了仍在沙门村的陈晴,将这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陈晴在长久的沉默后,做出了一个冷静的决定:分头行动。
她将继续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在虚拟世界里追踪专案组的动向,并尝试寻找任何可能的突破口。而梁胖子,则必须去执行那个成功率最低,但一旦成功,效果也最大的B计划——去搬“救兵”。
一个真正的、能和“京城钦差”说上话的救兵。
梁胖子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煎熬。他要去见的这个人,是他年轻时还在道上闯荡,因为一次意外而偶然结识的一位前辈。这位前辈的辈分、手段和那些深不可测的人脉关系,都远不是他这种“地面上的财神爷”所能比拟的。
可江湖的规矩是“等价交换”。求他办事,尤其是办这种捅破天的大事,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巨大的。甚至,可能会将整个刚刚成型的团队,拖入另一个更加诡异和危险的漩涡之中。
但他别无选择。
林岳是他的兄弟,是孟广义舍命都要保下的“根苗”,更是这个团队的“把头”。为了救他,别说是付出巨大的代价,就算是让他梁胖子倾家荡产、把命搭进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火车到站,梁胖子没有片刻停留,转了几趟长途汽车,最终来到了江南一座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古镇。
这里是真正的水乡泽国,小桥横跨着碧绿的河道,白墙黛瓦的民居枕水而立,乌篷船在咿呀的橹声中悠然穿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栀子花香,一切都显得那么与世无争,仿佛一幅流淌了千年的水墨画。
在一座临河的、门口挂着“东家远行,暂不待客”牌子的私家茶馆前,梁胖子停下了脚步。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那扇斑驳的木门。
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一个面无表情的仆人引着他走了进去。
院内别有洞天,一座精致的假山,一池活水,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正在水中嬉戏。
池边,一个穿着一身藏青色中式对襟衫、面容清瘦的老者,正背对着他,将一把鱼食,不紧不慢地撒入水中。
他就是“老九”。
梁胖子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站在数米之外,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胖子,多少年没见了。”老九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如同这院中的池水,听不出任何波澜,“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九爷,没您的指点,就没我梁胖子(梁东)的今天。”梁胖子腰弯得更低了,语气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这次来,是有件人命关天的大事,想求您老人家出手。”
老九依旧没有回头,继续撒着鱼食,仿佛那些锦鲤比梁胖子的事更重要。
直到池中的鱼食被尽数吞食,他才拍了拍手,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眼神平静但异常锐利,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的最深处。
“你的事,我大概猜到一些。”老九的目光落在梁胖子那略显焦躁的脸上,“你的那个‘把头’,在山东,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对吗?”
一句话,让梁胖子心中所有的侥幸和说辞,都化为了乌有。在这位老前辈面前,任何隐瞒和江湖伎俩都是可笑的。
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将林岳被神秘专案组带走,音讯全无的情况和盘托出,最后恳求道:“九爷,不求您能把人捞出来,只求您能用通天的关系,至少让我们知道,小岳他……是死是活,被关在了哪里,也好让我们有个念想,知道往哪儿使劲。”
老九听完,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一张石桌旁坐下,亲自提起桌上的紫砂壶,为梁胖子倒了一杯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茶香袅袅,如同这江南的烟雨,带着一丝清冷。
“京城的专案组……”老九沉默了许久,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杯口的茶叶,“这个篓子,确实比天还大。想让我出手,也不是不行。”
梁胖子闻言,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激动地站了起来:“九爷您说!只要我梁东能办到,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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