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维恩和塞琳娜。维恩的眼睛突然亮起金色和银色的光。他来不及多想，张嘴喊出三个字，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光和暗的力量不再打架，反而缠在一起，变成一股旋转的能量波，撞上那道绿光。
轰的一声，地面被炸开，碎石飞溅。骨鸦站在骸骨巨鹰背上连退几步，手里的法杖剧烈抖动，顶端的绿光一下子散了。他的手臂发麻，差点把法杖扔掉。他没想到维恩还能反击，更没想到这股力量里还有古龙语的味道。
维恩抓住机会，用力蹬地，整个人扑向暗渊。他的身体像被刀割一样疼，每动一下都很难受，但他不能停。他快速结印，光明和黑暗的力量在他掌心汇合，转了几圈后变成一个很大的能量球。球的表面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中间有个深黑色的漩涡。
他大吼一声，把能量球砸向暗渊的胸口。黑雾还没来得及挡住，冲击已经到了。暗渊被打中，整个人飞出去，撞进岩壁，石头哗啦啦落下，把他埋了一半。黑雾散开，命石从天上掉了下来。
维恩落地时腿一软，差点跪倒。他咬牙撑住，立刻滚过去，在命石落地前一把抓住。石头还很烫，上面有一滴血，是塞琳娜留下的。他马上把命石塞进衣服里，贴着胸口，用布条绑紧。
他转身爬向塞琳娜。她躺在五步远的地方，右臂从手腕到肩膀全变黑了，皮肤裂开，看起来像被火烧过又冻住。她的血是紫黑色的，顺着手指滴在地上，呼吸非常微弱。
维恩撕下一块衣服，用力按住她手臂根部，想阻止毒素往上走。他把手贴在她背上，慢慢输入一点光明魔力。这点力量很少，是他最后的储备。他不敢用太多，怕自己倒下后没人能救她。
塞琳娜的眼睫毛轻轻动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开：“……拿到了？”
维恩喉咙一紧，低声说：“拿到了，别说话。”
她没再开口，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像是想碰他，但没力气。维恩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很难受。他想起她在灰烬镇第一次给他水喝的样子，想起她一边唱歌一边为他包扎的夜晚，还有她说“我们一起走”时眼里的光。
现在她的手废了，眼睛快闭上了。
他抬头看向暗渊那边。黑雾正在重新聚拢，岩壁里的人影慢慢站起来，动作慢，但还没死。骨鸦也站稳了，举起法杖，虽然顶端裂了一道缝，但他显然不会放弃。
维恩抱起塞琳娜，用黑袍把她裹紧。她很冷，身子轻得吓人。他右手握紧暮影匕首，刀尖指着前方，声音沙哑但清楚：“谁敢过来，我就毁掉命石。”
说完，他故意放出一丝命石的能量。空气震动了一下，地上出现几条细缝，有电光在裂缝间跳动。骨鸦眼神一变，立刻停下脚步。他知道命石要是没了，伪神就醒不了。他和暗渊对视一眼，都没再动。
维恩喘着气，嘴角流出血。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快到了，每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他不能倒，至少现在不能。
他低头看怀里的塞琳娜，发现她右手食指还在轻轻抽动。这只手曾经帮他擦脸上的灰，也在战斗中割过敌人的喉咙。现在它被影噬侵蚀，整条手臂可能保不住了。
他咬破舌尖，疼让他清醒了一点。他抬起手，在自己额头上画了一个符文，这是伊格尼斯教他的求救方法。血顺着眉毛流下来，进了眼角。
“老龙……救她……”
话刚说完，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吼，穿过岩石，震得碎石掉落。那声音带着怒意，越来越近。
骨鸦脸色变了，小声对暗渊说了什么。暗渊没回答，慢慢后退，身影消失在阴影里。骨鸦骑上骸骨巨鹰，飞进高处的岩洞，躲了起来。
维恩听见动静，但没有放松。他知道敌人只是暂时退开，只要命石还在他身上，他们就不会真正离开。
他抱着塞琳娜慢慢站起来，脚步不稳，但走得坚决。出口就在前面二十步，是一条窄通道，通向外面。他必须走出去，哪怕一步一摔。
塞琳娜突然咳了一声，嘴里流出一口黑血，落在他衣领上。维恩停下，把她搂得更紧。他感觉到她的手指贴在他胸口，隔着衣服按着命石的位置。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维恩点头：“记得。你在酒馆门口摔了一跤，面包撒了一地。”
她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你捡起来还给我……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维恩没说话，加快脚步往通道走。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腿像灌了铅。但他不能停。
通道口透进一丝光，风吹进来，带来了外面的气息。他看到了希望。
就在他走进通道的瞬间，身后岩壁猛地晃动。一块大石头从上面掉下来，砸在入口，扬起一片灰尘。维恩立刻转身，匕首横在身前，盯着黑暗。
灰尘中，一道黑影慢慢出现，手里拿着断掉的影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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