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被灭门的第四天,下源城外破庙里多了一个右脸长满烂疮水泡,头发蓬乱残缺,浑身破烂脏污的乞丐,这个乞丐就是早上从城门口众多陈家人眼皮底下蒙混出城来的王升。
王升出城后找到了这个破庙,当时破庙里没人,他找了个草堆窝进去,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太累了,这几天为了躲避陈家人四处的搜查和捉拿他费劲了心力,再加上身上有伤他现在是累的精疲力竭。
“起来,起来,老大的床你也敢睡,不想活了”,嘈杂的吵嚷声让王升醒了过来。
王升看见三个老乞丐气势汹汹的围着他,有个头生赖疮的秃头还时不时的给他一脚,虽然不疼,王升还是配合的哎呦,哎呦的叫唤着滚到了一边。
看见王升连滚带爬的躲到了旁边,骂他的三个老乞丐觉得他还算识趣,他们就不再骂他了,赖疮凸头老乞丐也停了踢他的脚,朝他吐了口口水。
然后他点头哈腰的让到旁边,喊道:“老大,老大,您快来歇着,小的们马上升上火,您快歇着”。
说着三个老乞丐把那草堆床一顿堆叠整理,弄的整个破庙里乌烟瘴气的,在乌烟瘴气中走来一个比那三个骂人的老乞丐年轻些的乞丐。
这个被唤老大的乞丐,个子倒是挺高,就是是个驼背,他戴着个破烂的布帽子,遮住了上半张脸,他身上垮了个挺大的补丁布包,他脸上黄黄黑黑,仿佛好久没洗脸了,脏的看不出长相了,烂衣烂裤下面露出满是污垢的手和脚踝脚背。
乞丐老大一屁股坐在草垛上,他被灰呛的咳了一声,他骂到:“狗东西,别弄了,去打点水来烧上”,说着他推了旁边的那个头生赖疮的秃头老乞丐一把。
旁边的秃头老乞丐点头哈腰的说:“是,是”,然后他也抬手推了旁边的一个瘸腿乞丐一把,吼道:“还不快去打水”。
于是那个瘸腿的老乞丐,屁颠屁颠的抱着旁边的破瓦罐出去打水了。
乞丐老大懒洋洋的转头看着旁边窝着的王升,旁边的秃头老乞丐马上狗腿的吼到:“还不快叫老大”。
吼的王升一愣,反应了片刻后他干巴巴的喊了一声“老大”。
乞丐老大仿佛对多了个手下很满意,他笑嘻嘻的“嗯”了一声。
王升心里腹诽:这是多想当老大呀。
火堆上的瓦罐里水快烧开了,三个老乞丐,用谄媚,期盼的目光时不时的望向老大。
老大摆了一会谱,在一声声的马屁声中从他的那个补丁包里掏出了粗面馒头,馒头虽然不是雪白的,但是很大一个个的。
老大给三个老乞丐依次一人发了一个大馒头,接过馒头的三个老乞丐迫不及待的塞到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老大也拿个馒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水开了,老大刚伸了下手,旁边廋的像个老猴子的老乞丐马上说:“老大,我来,我来”。
老乞丐嘴里嚼着馒头,开始往几个破碗里盛开水。
老大看了旁边的王升一眼,又掏了个馒头出来递给王升,王升手快过脑子呆呆的接过了馒头。
瘸腿老乞丐边吃边说:“呆子,你还不快谢谢老大”。王升反应过来,学着那三个老乞丐的样子头哈腰的说:“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王升手上的馒头是软软的,吃起来带着面食的回甜,居然是新鲜的馒头,王升一口口的吃着馒头,眼圈微红,一声不吭。
瘸腿乞丐看着他那流脓流水的脸和那微红的眼圈,给他也倒了一碗开水,王升看了老乞丐一眼说了句:“多谢”,然后他端碗喝起了热水。
一个大馒头,两碗热水下肚,填饱了王升这几日的饥肠,然后王升和几个乞丐一起窝在火边睡着了,这是他这几天来吃的最好,睡的最踏实的一天。
王升沉沉的睡着了,乞丐老大睁眼细细的打量着对面的王升。
脸上有水泡,是火烧伤,手很脏,但是破袖子里面的手臂是干净的,脚踝很脏,但是脚踝上面一小截腿是干净的,吃馒头时没有馋像,喝水会道谢,乞丐老大意味不明的收了目光,然后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王升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他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他猛然睁开眼睛,向后退去。
王升激烈的反应把打算伸手推醒他的瘸腿乞丐吓了一跳,这是王升逃亡的那几天留下的后遗症。
王升知道自己反应太大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得不做声的看着老乞丐,显得整个人呆愣愣的。
旁边那个秃头老乞丐说道:“呆子,别想着吃白食,跟我们进城讨饭去,你这个卖相,好讨到吃食和铜板”。
王升好不容易从城里逃出来,自是不愿意再入城,他连连摇头说:“我不去,我不去”。
秃头老乞丐气愤的说:“乞丐就不要好面子,要面子就不要当乞丐,吃白食是不行的,起来跟我们一起去”,王升还是连连摇头向后不停的退去。
这时乞丐老大淡淡的说:“算了,呆子就和老瘸去捡柴火吧,老赖头,猴子我们三个进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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