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娜的住处位于米那斯提力斯第五层,一处闹中取静的独立院落。
与哈涅尔那靠近军营的简朴小院相比,这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院墙由打磨光滑的乳白色石材砌成,攀爬着四季常青的翠绿藤蔓,显得优雅而私密。
推开沉重的、雕刻着繁复蔓藤花纹的橡木门,内部的景象更是与哈涅尔预想的“寡妇居所”大相径庭。
客厅宽敞明亮,地面铺着来自遥远哈拉德地区的、织有复杂几何图案的深色地毯,踩上去柔软而无声。
墙壁并非冰冷的石头,而是覆盖着暖色调的丝绸壁布,上面用银线绣着抽象的星辰与水流纹样,既显奢华,又不失庄重典雅。家具是深色的名贵木材,线条流畅优美,几把扶手椅上铺着厚厚的天鹅绒垫子。
壁炉里跳跃着温暖的火焰,驱散了石屋中固有的阴冷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甜而不腻人的熏香,与伊莱娜身上的味道同出一源。
随处可见一些精致的摆件——一个镶嵌着月长石和珍珠的银质梳妆盒,几尊造型古朴、似乎年代久远的雪花石膏雕像,墙上还挂着一幅笔触细腻、描绘着月光下静谧森林的油画。
整个空间无处不透露着女主人优渥的财力、不俗的品味以及……某种刻意的、与米那斯提力斯主流刚铎风格略有不同的异域情调。
当哈涅尔被侍女引进来时,伊莱娜正坐在壁炉旁一张铺着软垫的摇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皮质封面的书籍。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哈涅尔的来访,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反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了然与从容。
她放下书,优雅地站起身。
今天她穿着一身较为居家的湖蓝色长裙,款式简单,却更衬得她身段婀娜,肌肤如玉。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欢迎笑容,比昨晚宴会上少了几分刻意的妩媚,多了几分知性的温和。
“哈涅尔少爷,真是稀客。” 伊莱娜迎上前,声音依旧柔美动听,“没想到您真的会光临寒舍,快请坐。”
哈涅尔脸上带着符合他年龄的、略显拘谨又努力保持礼貌的笑容:“冒昧前来打扰,还望伊莱娜女士勿怪。昨日听女士谈及北方历史,深感启发,心中有些疑问,特来请教。”
“少爷太客气了。” 伊莱娜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果茶,动作娴熟而优雅,“能与您探讨古老的历史,是我的荣幸。”
两人在壁炉旁的软椅上落座。
伊莱娜挥退了侍女,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炉火噼啪作响,气氛安静而微妙。
哈涅尔没有立刻切入正题,而是先从一些无关痛痒的北方风物谈起,比如安都因河上游的壮丽景色,迷雾山脉的雄伟险峻。伊莱娜则含笑应对,言语间自然地将话题引向了更深层的历史脉络。
“……正如少爷所知,” 伊莱娜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悠远,“努门诺尔沉没后,伊兰迪尔陛下率领忠贞者抵达中土,他的长子埃西铎北上,建立了阿尔诺王国。那时,北方与南方同气连枝,共抗黑暗,是何等的兴盛……”
她娓娓道来,讲述了阿尔诺最初的辉煌,埃西铎及其直系子孙的统治。
“然而,命运多舛。” 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哀伤,“埃西铎陛下不幸陨落于格拉顿平原,至尊戒失落。阿尔诺王国后来因三兄弟之争分裂为阿塞丹、卡多兰和鲁道尔三个小国,内耗不断,力量分散……最终,在安格玛巫王持续不断的打击下,卡多兰和鲁道尔相继覆灭,只剩下阿塞丹,在最后的国王阿维杜伊陛下的领导下,依旧在风云顶、佛诺斯特等地苦苦支撑,维系着埃西铎陛下血脉最后的荣光与责任……”
她的叙述充满了对北方王国悲剧命运的同情与不屈精神的赞颂,巧妙地将阿维杜伊塑造成了一个在逆境中坚守、承载着古老王族最后希望的悲情英雄。
哈涅尔认真地听着,适时地露出惋惜和敬佩的神情。
当伊莱娜提到阿维杜伊国王时,他更是刻意地轻轻颔首,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尊重与……一丝向往。
“阿维杜伊陛下……真是不易。” 哈涅尔感叹道,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真诚,“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依然能坚守王者的责任与尊严,守护着埃西铎陛下的血脉传承。相比之下,我哈多家族虽源远流长,却命运多舛,漂泊无依……有时想想,若能像北方王国那样,即便面临困境,也能拥有一片可以扎根、可以守护的土地,延续家族的信念,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
真的部分是他确实对北方王国的坚韧和历史抱有敬意,假的部分是他刻意放大了那种向往之情,仿佛一个失去家园的少年,对另一个同样古老却仍在坚持的国度产生了强烈的共情与好感。
伊莱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和表情中的这丝向往,她那双妩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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