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勾引陛下……”
周燃十分心虚地向洛正雨辩解道。
洛正雨一脸怀疑：“那你做春~梦为什么会喊他的名字？”
“我……”
正当周燃要做何解释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于是，他急忙掀开马车车帘，往外看去。
问虚学院就立在未央山最高处，远看像挂在云里的一座神秘宫殿。
周燃抬头望着，心里五味杂陈：“这里一点没变，还是老样子。”
算起来，他已经三年多没回来过了。
洛正雨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压皱的衣摆，回头冲周燃眨了眨眼：
“臭小子，里头给你准备了惊喜，快跟上！”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大门走去。
周燃无奈一笑，立刻跟了过去。
刚踏过门槛，周燃就见两排穿着素白学子服、戴着逍遥巾的小师弟妹齐刷刷冲他躬身作揖，高声大喊：
“恭迎周师兄回山！”
队伍最前头，一个扎双髻的小丫头踮着脚，举着一条“欢迎周师兄”的小红绸，咧嘴笑得很是可爱。
“师叔，这小姑娘是……？”
周燃指着那举横幅的小丫头，转过身问旁边的洛正雨。
洛正雨咧嘴一乐：“我女儿！今年六岁，好看吧？”
“好看。”
周燃点头夸赞道。
一听这话，洛正雨脸上笑意更嚣张：“那是，你也不看看他爹是谁？我洛正雨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丑。”
话音未落，小丫头已经领着一群师兄师弟呼啦啦冲过来，然后把周燃高高举起——
“欢迎周师兄……”
……
洛正雨的女儿对周燃甚是喜爱，总是缠着他，要与他一同玩耍。
洛正雨哄了许久，才将她哄到别处。
支开女儿后，洛正雨便引周燃前往藏书阁最里层的密室。
来到密室后，洛正雨推开一排看似普通的书架，露出一道暗门，里头黑洞洞的台阶一路往下。
“这暗道是白离师祖当年亲自督工所建造。”
洛正雨压低嗓子说道，
“如今，只剩我和师兄知道出口……嬴子墨的人就算把整座山翻过来，也摸不到这儿。”
周燃点头，目光一扫，发现柜台后掌灯的竟是个生面孔，随口问：“徐祭师兄呢？”
“徐祭？”洛正雨撇撇嘴，“南域大旱，那小子被拎去求雨了。”
周燃闻言，不禁苦笑。
徐祭正是洛正雨亲自挑选并培养的关门弟子，同时也是问虚学院内定的下一任院长。
周燃跟徐祭交情很好，小时候经常一起下河抓鱼吃。
没看到他，周燃有些失望。
“好了……”
洛正雨轻轻揽住周燃的肩膀，语气柔和地安慰道，
“别不舍得了，现在保命要紧。
新帝性情多变，你留在他身边，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师叔……”周燃打断道，“我想再待一段时间，等师父闭关结束，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再离开……”
原本周燃打算赌一把：自己离开后，嬴子墨不会找洛正雨秋后算账。
但这一念头，在见到洛正雨女儿的那一刻，彻底断了。
这个险他冒不起，万一嬴子墨真的对洛正雨下手，他的女儿怎么办？
以那人的狠毒，小女孩多半会被扔进云间苑。
所以，他不敢赌了。
洛正雨察觉到周燃神情不对，立刻眯起眼睛试探道：“来之前，你是不是见过嬴子墨？”
周燃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还未来得及掩饰。
见此，洛正雨心下当即一沉，拽着他拐进旁边的小休息室，反手带上门，压低嗓音道：“别理他的鬼话！
他放什么狠话你都当耳边风。
今晚就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师叔……”
周燃红着眼睛，痛苦道，“我不能这么做，再给我一段时间考虑吧……”
“可……”
洛正雨恨铁不成钢，低声咬牙道：
“据白离师祖‘天书’预言，嬴子墨最终会杀尽所有辅助过他的功臣……你不走，最终一定会死在他手上的！”
“……”
周燃有苦难言，他如今已被嬴子墨盯得死死的，实在难以脱身。
良久，周燃抬起眼眸，下定决心道：“师叔，再给我些时间，我想选择一个更为稳妥的方式离开。”
见周燃如此固执，洛正雨也不好继续勉强。
他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语重心长道：“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告知我一声，师叔定当竭力助你！”
周燃深受感动，抱拳：“多谢师叔。”
“哎……”
洛正雨无奈叹气。
随后，他带着周燃又在问虚学院逛了一圈。
令周燃意外的是，问虚学院的师弟师妹们大多都认识他，但他确信其中许多人他从未见过。
对此，洛正雨解释道：“你是我师兄的关门弟子，他们认识你也不足为奇。”
“是吗？”周燃一脸怀疑，“你当年就总是忘记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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