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熏香死寂,唯有压抑的、破碎的哽咽声在回荡。
嬴子墨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睡袍凌乱,往日锐利的眼眸此刻空洞无物,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泪水不断地从他的脸颊滑落,无声地坠落至地面。
“周燃……求你……别抛弃我……”
嬴子墨绝望地呢喃着,但回应他的,是早已冷却的周燃的气息。
寝殿内,再次陷入了无声的寂静。
忽然间,一阵剧痛袭来!
眼前闪过混乱的黑影与嘶鸣,嬴子墨痛苦不堪地抱头,指甲几乎抠进头皮,才将那几乎要撕裂身体的剧痛强行压下。
“周燃……”
嬴子墨痛苦地唤道,“别抛弃我……我好害怕!”
当剧痛渐渐消退,一种更为可怕的、绝对的冰冷席卷了他。
“周燃,我绝不会放手……让你与别人在一起。”
嬴子墨收起悲伤,对着空寂的殿门,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李午。”
身着深色衣裳、腰悬鹰爪钩的李午立刻应声而入。
“陛下!”
李午双手抱拳,朗声应道。
在看到帝王此刻状态的瞬间,李午瞳孔骤缩,他从未见过陛下如此……破碎的模样。
“李午……”
嬴子墨抬起猩红的眼,里面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与哀求,声音颤抖着,竟带上了哭腔,道:
“……朕,求你,一定要把周燃给朕带回来……
如果他离开了……朕,朕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如果周燃真的抛弃了他,他有可能会直接自尽。
李午从未见过嬴子墨如此崩溃失态,一时惊骇不已,神情中满是震惊与心疼,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年轻帝王。
这近乎崩溃的脆弱,比任何暴怒都更令人惊心。
李午心头巨震,单膝跪地,郑重道:
“陛下放心!卑职纵是万死,也要护周大人周全归来!”
嬴子墨正与李午说话,陈公公突然在门外喊道:
“启禀陛下,兵部侍郎张问求见——”
殿外传来的通报,如同一道冰咒,瞬间封印了所有脆弱。
嬴子墨眼底的委屈和泪光,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瞬间从脆弱无助的少年,转变为原来的极具压迫感的年轻帝王。
“让他去政事堂候着。”
他的声音平稳、冷硬,听不出一丝波澜。
嬴子墨知晓对方是因为西南边境的防守问题而来,立刻收起脆弱的情绪,摆手示意李午退下。
李午低头退下。
在门扉合拢的最后一瞬,他瞥见嬴子墨脸上那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恍惚间,黑暗中瘫坐的身影似乎变成了一头蛰伏的黑色巨龙……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
另一边,周燃几乎是拖着半废的身体,踉跄着挪出宫门。
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和刻骨的屈辱。
暗卫在阴影中跟随,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隔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走到南宫门时,周燃见到了徐祭。对方站在一辆马车前,显然等候已久。
一见到徐祭,他心中积压的委屈再也难以抑制,竟险些晕厥过去。
幸得徐祭及时冲过来将他扶住,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周燃安置进马车,仿佛在对待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
片刻之后,驾车的小厮扬鞭启程。
车厢内,气氛凝重。
周燃与徐祭相对而坐,皆沉默无言,气氛颇为尴尬。
徐祭从周燃衣袖间隐约瞥见其手腕上的勒痕,以及脖颈间的一些红印。
除此之外,还有浓烈到无法忽视的“纵欲”气息……
虽心中早已知晓周燃与嬴子墨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当徐祭看到这些“痕迹”后,心中难免有些不适。
看着自己暗恋多年的人被嬴子墨如此糟蹋,徐祭心中难过不已。
徐祭长周燃两岁。
情窦初开那年,他遇到了周燃,一见钟情。
徐祭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周燃的情形。
那时,李虚将藏了多年的关门弟子带到众问虚学子面前,当众宣布:
“这孩子叫周燃,是我唯一的嫡传弟子,以后大家要多照顾他。”
“这便是传闻中李天师的关门弟子吗?怎生得如此可爱!”
“长大后必定是个绝美的男子!”
“……”
在众多惊呼声中,向来能言善辩、总是滔滔不绝的徐祭竟看傻了眼。
在他的世界里,唯有他与周燃,外界的一切嘈杂声皆不复存在。
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好看的少年,一度误以为周燃是女孩,因而暗暗发誓,待日后长大能挣钱了,定要迎娶他为妻,至死不渝。
当他得知周燃是男子时,伤心不已,大哭了一场,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称呼对方为“周师弟”。
“徐师兄——”
周燃的声音将徐祭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他连忙应道:“怎么了,周师弟?”
“你怎么会在宫门外等我?”
周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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