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掠过西荒上空时,风里还裹着昆仑山脉的寒意。云雾散开些,便能看见那片曾经映着雪光的山峦,如今像蒙了层洗不净的灰——主峰腰上裂着道深沟,灵脉断了似的,连萦绕山尖的灵气都细得像要断的线。耐寒的昆仑松褪了翠色,枝桠上积的霜雪冻得发硬,连风刮过都听不到松涛,只剩一片死寂。
“比算出来的伤得重。”云松子勒住剑势,指尖捏着星诀在空中划了道淡紫轨迹,灵脉的走势在光里显出来,好几段光带断得干脆,只剩主峰底下一点灵光还在微弱地跳,“玄夜当年在这儿布的噬魂阵,怕是把灵脉的根都伤着了。”
灵汐落去主峰前的空地上,指尖刚触着地面,就觉出地底传来的颤——像渴极了的人在喘,断裂的灵脉贴着岩土,连土层都在盼着灵气。她转身时,掌心的星髓石正泛着淡紫微光,混着鸿蒙紫气的暖金:“分三步来。炎烈,你用地火裹住山体,别让修复时的灵气漏了;云松子,带北斗阁的弟子布聚星阵,引七星的星力往下灌;我来用鸿蒙紫气接灵脉的根。”
炎烈抬手祭出焚天印,赤色印玺悬在山头上,地火像软纱似的垂下来,裹住整座昆仑。那些冻在岩土里的寒气,遇着火光便慢慢化了,连空气都暖了些。云松子那边也快,七十二个弟子持着星符散在山周,咒音起时,淡紫的星力线从四面聚来,拧成道粗光柱,“轰”地扎进主峰地底。
灵汐在灵脉裂隙前盘膝坐下,星髓石的紫与鸿蒙紫气的金在掌心缠成股,往裂隙里送。刚触着断口,地底就轻轻颤了颤——灵脉像醒了,断口处慢慢往能量流上靠。可没等接实,裂隙深处突然窜出道黑雾,尖啸着扑过来,带着股蚀骨的寒。
“又是你。”灵汐眼神一凝,掌心能量猛地涨开,紫金光把黑雾逼得退了三尺。雾里显出个人影,还是幽冥界逃掉的那道,只是身形更虚了,像风一吹就要散,“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黑影的声音哑得像磨石头,手里凝出道黑刃,“玄夜大人早在昆仑灵脉底下埋了噬魂种,我只要催动它,这山的灵脉全得变冥煞的养料!”
话音落,他就往裂隙里钻,想碰灵脉根处的噬魂种。灵汐提剑追上去,紫金色剑气划开空气,直刺他后背。黑影慌忙躲,剑气擦着肩过去,打在旁边的岩石上,碎石溅了一地。
“拦住他!”灵汐喊。云松子立刻调了聚星阵,几道星力锁链从空中落下来,缠住黑影的手脚。链越收越紧,黑影挣扎着,眼看就要被捆实,裂隙深处突然“轰隆”震了下,一股浓黑的冥煞喷出来,刚要接上的灵脉“咔”地又断了,地面裂出几道新缝。
“糟了!噬魂种活了!”云松子的脸色变了,指尖的星诀都乱了些,“聚星阵的星力被它吸走了!”
灵汐往裂隙里看,能瞧见深处有颗黑种子,壳上刻着诡异的符,每道符都在吞周围的灵气和星力,吐出来的全是冥煞。她深吸口气,把鸿蒙紫气提得更足,掌心的金光亮得晃眼:“炎烈,用地火压冥煞;云松子,撑住聚星阵,我去毁了那东西!”
炎烈立刻加了地火,赤色火光顺着裂隙灌进去,跟冥煞撞在一块儿,“滋滋”地冒白烟。云松子那边也急,弟子们的咒音快了几分,更多星力涌进阵里,才算勉强抵住噬魂种的吸力。灵汐纵身跳进球隙,星剑舞得密不透风,紫金色剑气斩着冥煞,往噬魂种靠近。
刚到种子跟前,它突然爆发出道黑冲击波,把灵汐震得退了好几步。那股阴寒比之前遇着的任何冥煞都烈,还在往灵脉根里钻。“再拖下去,西荒的灵脉全得废。”灵汐咬咬牙,把星髓石的力全灌进剑里,剑身的紫金光快罩不住了,她纵身一跃,剑直刺噬魂种。
“铛”的一声脆响,剑扎进种子壳里。黑汁从伤口流出来,味儿冲得人鼻头发酸。灵汐往剑里送鸿蒙紫气,金光顺着剑刃往里钻,种子开始颤,壳上的符慢慢淡下去。可没等彻底毁了它,裂隙深处突然传来个冷得像冰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一道黑影从地底升起来,穿件破黑袍,脸藏在雾里,瞧不清模样,可身上的气息让灵汐心一沉——像玄夜的阴寒星力,又多了股说不出的邪性。“你是谁?”灵汐握紧剑,指节都泛了白。
“玄夜大人的追随者,将来的洪荒之主。”黑影笑起来,声音像碎玻璃在磨,“你毁的不过是噬魂种的分身,真的早跟昆仑灵脉的根缠在一块儿了,我想让这山成死地,随时都行。”
他抬手打出道黑能量波,灵汐用剑挡,还是被震得退了步,嘴角渗出血。这黑影比之前遇着的都强,还专挑灵脉的弱点打,每一下都让地底的冥煞更烈些。
“灵汐姑娘,我们来帮你!”炎烈和云松子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两道能量流左右袭来。黑影侧身躲,反手回了两道黑刃,把两人的攻击挡回去。“就你们三个,也想拦我?”他冷笑,双手结印,地底的阴寒猛地涨起来,冥煞像潮水似的涌过来,裹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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