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急速地向前飞去，在死寂的虚漠中留下一道银色的影子，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船舱里，气氛轻松愉快。
云无涯轻轻松松地布置了数层隔绝禁制，然后才和林霄面对面地坐下来，把那枚非金非玉的黑色令牌轻轻地放在两人中间的案几上。
令牌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材质很神秘，上面雕刻的竖瞳图案线条看起来古老又奇怪，瞳孔部分不是普通的雕刻，而是镶嵌着一粒几乎看不见的、好像会自己吸收光线的黑色晶石，所以整只“眼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好像在偷偷“看着”拿着令牌的人。
“这令牌有点奇怪哦。”云无涯皱了皱眉头，手指尖闪烁着灵光，小心翼翼地向令牌里面探查，“让我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神识才刚碰到令牌表面，那竖瞳图案突然就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乌光！
“嗡！”
一股阴森、混乱、极具侵蚀性的意念，顺着云无涯的神识就反向冲了过来！与此同时，令牌里面好像有无数小小的、扭曲的符文在欢快地扭动，想要侵蚀他的神识！
云无涯“哎哟”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赶紧斩断了神识联系，指尖灵光也瞬间消散。
“这禁制也太厉害了吧！不仅能防御反击，里面的结构更是乱七八糟，充满了……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污秽法则！”他心有余悸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惊恐。“炼制这令牌的人，手段也太阴险毒辣了吧！”
林霄盯着令牌看了看，他的混沌洞天微微颤动，对令牌散发出来的那种混乱、侵蚀的气息，心里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抗拒。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这东西的品性和九天之眸的煌煌天威完全不一样，更像是来自某种……堕落和扭曲的存在。那灰影口中的‘主上’，肯定不简单。”
他轻轻松松地运转一丝混沌之力，慢慢凝聚到令牌之上。这混沌之力可真是厉害，啥都能包容，啥都能吞噬。
当那丝混沌之气碰到令牌时，令牌表面的乌光突然就变得超级活跃，那些扭曲的符文好像碰到了强敌，发出小小的、好像在哀鸣的滋滋声，不过它们的结构还是很稳的，混沌之力竟然一下子没办法完全渗透进去，只能勉强把它们的活性给压一压。
“连林道友你的混沌之力都不能马上把它消解掉？”云无涯越来越惊讶，“这东西的等阶好高啊！”
“不是等阶高，是它的本质很特别。”林霄收回混沌之力，一脸严肃，“它里面包含的法则，跟我们熟悉的仙道、魔道还有虚空法则都不一样，更接近一种……‘污染’的概念。要是随便破解，说不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盯着令牌上的竖瞳，认真地说：“这个图案，说不定不是用来装饰的，而是一个……坐标，或者信标。”
云无涯闻之，面色沉凝：“你是说，持有此物，抑或妄图探究它，皆可能为其背后之‘主上’所察，乃至定位？”
“极有可能。”林霄颔首，“那灰影蛰伏于古鲸遗蜕之畔，恐不单为争抢‘虚空窍壳’，更或另有深意。此令牌，乃其身份之证与联络之具。”
二人沉默不语，船舱内唯余楼船穿越虚空所发之轻微嗡鸣。
压力如山。
本以为仅为躲避九天之眸，探寻古鲸遗蜕炼制欺天阵盘，岂料竟意外卷入一更为深邃、更为危险之漩涡。一持有此等诡异令牌、手下能潜藏于古鲸残念旁而不为人知之“主上”，其势力之恐怖，实难想象。彼等之目的究竟为何？与古鲸陨落、虚漠死寂可有干系？
“无论此‘主上’究竟是谁，我等现今已为所瞩。”云无涯深吸一气，眼神重归坚毅，“当务之急，乃速离虚漠，归吾洞府，将‘欺天阵盘’炼制而成！唯避九天之眸之监察，吾等方有喘息之机，方可谋后续之策。”
他凝视着林霄，沉凝道：“林道友，炼制阵盘尚需时日，且须绝对静谧，不得受任何惊扰。我的洞府藏于一处隐秘的破碎界域夹缝之中，较为安全。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待到阵盘炼成，你我联手，无论是探寻真相，还是应对危机，胜算都能增添几分。”
林霄稍作思考，便颔首应道：“可。”他初至此处，对这片天地知之甚少，云无涯不失为一个良善的引路人。此外，那“欺天阵盘”于他而言亦至关重要。更为关键的是，古鲸残念的警示、这诡异的竖瞳令牌，皆指向了更为深层的隐秘，这些隐秘兴许与他自身的混沌之道、守墓人身份紧密相连，他无法置身事外。
“善！”云无涯精神一震，“有林道友襄助，我心甚安！”
他不再迟疑，全力驾驭楼船。与此同时，取出那宝匣，开始在心中推演“欺天阵盘”的炼制法门，务求一回到洞府便能即刻开炉。
林霄移步至船首，负手而立，目光穿越敛空障，凝视着外界亘古不变的黑暗虚空。
混沌洞天于其体内徐徐运转，与这片死寂的虚漠产生着微妙的共鸣。他能够感知到，这片天地蕴含着巨大的创伤，恰似那古鲸的哀鸣，无声却震撼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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