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城,观星台。
观星台并非寻常高台,而是一座悬浮于皇城上空千丈处的巨大浮空山峦。山体通体由一种名为“星辰铁”的罕见金属混合灵玉铸就,其上铭刻着无数繁复古老的阵法符文,勾连周天星斗之力。台上琼楼玉宇,亭台水榭,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灵雾,行走其间,宛如置身仙境。
今日的观星台,更是星光璀璨,气象万千。一道道流光从皇城各处,乃至中土四方飞射而来,落在平台之上,显露出一个个气度不凡、神采飞扬的年轻身影。
中土三大皇朝、太清道宗、须弥佛国、北境部落、南疆蛊族、战天帝族……几乎囊括了当世最顶尖势力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们或锦衣华服,或道袍袈裟,或兽皮蛮装,气息或凌厉,或沉凝,或缥缈,或霸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场,让一些修为稍弱者几乎喘不过气。
陆凡、凌雪薇、周文渊三人,在一位皇室侍从的引导下,踏上观星台。
甫一落地,陆凡便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而来。好奇、审视、忌惮、不屑、冰冷……种种情绪蕴含其中。他覆灭七曜门、连斩王侯乃至初入皇者便反杀强敌的事迹早已传开,加上“诛凡令”和噬灵族的针对,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啧,这阵仗,比咱们水云宗年终大比热闹多了。”周文渊咂咂嘴,目光四处扫视,低声吐槽,“看那边,那个穿得跟个移动宝库似的,浑身珠光宝气的,怕不是大商皇朝的哪位皇子?还有那个光头锃亮,念珠都快盘出包浆的,肯定是须弥佛国的了尘佛子吧?这气质,一看就很有‘禅意’。”
凌雪薇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传音道:“左前方,那个气息如同洪荒凶兽,眼神充满战意的,应该就是战天帝族的战天狂。他一直在看你。”
陆凡顺着她的指引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简单兽皮坎肩,露出古铜色精壮肌肉的青年,正双臂环抱,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充满了野性和侵略性。见陆凡看来,他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味佳肴。
陆凡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战天狂,皇者境三重天,气息确实凶悍,是个劲敌,但还不至于让他畏惧。
“右边水榭里,那个穿着月白道袍,气质出尘,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的,是太清道子玄一。”凌雪薇继续指点,“他给我的感觉,很深,不比战天狂弱。”
陆凡微微颔首。太清道宗传承久远,道法自然,这玄一显然已将道韵融入自身,境界高深。
“还有那边,”周文渊插嘴,示意一个角落,“那几个穿着色彩斑斓,身上挂着不少小罐子小葫芦的,一看就是南疆蛊族的人。中间那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应该就是他们的圣女了?神神秘秘的。”
南疆蛊族圣女安静地坐在那里,周身似乎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让人看不清真切容貌,但那股幽深诡谲的气息,却让人不敢小觑。
这时,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陆兄,凌姐姐,周兄,这边请。”
只见七公主周明月在一众皇室子弟的簇拥下,含笑走来。她今日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的宫装,雍容华贵,气度非凡。她身边还跟着几位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女,想必是大周皇朝的其他皇子皇女。
周明月主动迎上来,无形中也为陆凡三人分担了不少压力,表明了皇室的态度——至少是她这一系的态度。
“有劳公主殿下。”陆凡拱手。
“陆兄客气了,茶会尚未正式开始,诸位可先随我入座,品茗闲谈。”周明月引着他们走向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
沿途,不少天骄都主动与周明月打招呼,同时也对陆凡投来探究的目光。有人友善点头,有人冷漠无视,也有人如战天狂一般,毫不掩饰敌意。
“哼,不过是个运气好些的丧家之犬,也配与我等并列?”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自大商皇朝阵营的一名华服青年,他手持折扇,面带倨傲,眼神轻蔑地扫过陆凡。
此人是大商皇朝的三皇子,商烬,修为在王侯境巅峰,仗着身份和皇室资源,向来眼高于顶。
周明月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陆凡却已淡然回应:“配与不配,非口舌可定。若阁下觉得陆某不配,待会儿茶会之上,尽可划下道来,陆某接着便是。”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霸气,目光如剑,直刺商烬。
商烬被陆凡的目光一慑,竟然后半句嘲讽卡在喉咙里,脸色一阵青白。他身边一位老者轻轻拉了他一下,传音告诫,商烬这才悻悻闭嘴,但眼神中的怨毒却更深了。
周文渊在一旁暗笑,对凌雪薇传音道:“凡哥这霸气侧漏啊,一句话就把那草包皇子怼回去了。”
凌雪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陆凡这般态度,正是她所熟悉的,不惹事,也绝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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