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掀开盖子——
尸体双目圆睁,灰败嘴唇一张一合,用清晰无比的童音喊道:
“赵—无—咎!你杀我那天,说‘流民皆妖种’……可我娘,只是饿晕了!”
声音稚嫩又森寒,仿佛自九幽爬行而出。
“啊——鬼啊!”更夫惨叫,当场昏死。
消息如瘟疫传开。
百姓围聚议论,流言四起。
眼线飞报靖夜司,卷宗尚未合上,赵无咎已起身:“终于动手了。”
他亲赴现场,面沉如水,径直俯身细查。
在老妪干瘪喉头,发现一根细如牛毛的骨针,针尾血刻一个歪歪扭扭的“祝”字。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他下令封锁济苦堂,暗中布下数十张浸过黑狗血的“缚灵网”。
他知道,这是圈套,但他要让对方以为,自己已入瓮。
第三夜,男尸棺中再传童音:
“我叫阿蛮,十二岁,死在尸巷东口……靖夜司的箭,穿喉而过。”
声起刹那,赵无咎率人猛扑后院!
他不去停尸房,直奔焚尸炉——掀开炉灰,一根连接细韧蛛丝的竹哨赫然暴露!
蛛丝穿墙而过,通向停尸房。
“好一个‘死人嘴里吐真话’。”他冷笑。
用骨针改声带,蛛丝牵竹哨,炉膛作共鸣腔——精巧的人工诡计。
然而,就在他分神查看竹哨的瞬间,炉灰之中,一枚被鲜血浸染的孩童指骨,表面血纹陡然亮起!
那是祝九鸦以心头血画下的引路符——**怨气积满三日,仇者亲触,自启寻踪之路**。
指骨微微一颤,如罗盘指针,悄无声息地指向尸巷废墟的最中心。
隔壁屋顶瓦片下,祝九鸦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猛地捂住嘴,一口鲜血从指缝溢出——每操纵一次“衔语术”,便燃尽一段寿元。
但她不在乎。
她苍白脸上浮现森然冷笑,目光越过重重屋脊,望向尸巷方向。
“你想查真相?好啊,我把路给你铺好了。”
她取出袖中最后一撮骨粉,洒向夜空。
那灰烬遇月光与怨气,悄然显影,如星屑坠地,在月下勾勒出一座被大火掩埋的古老祭坛轮廓——那是她童年捡骨时所见,如今,将成为靖夜司的葬身之地。
她悄然退走,衣袂卷起微尘,隐入屋檐阴影。临去回望——
那祭坛图静静燃烧着无形的火焰。
“等你踏入那一刻,便是你葬身之时。”
子时三刻,尸巷废墟。
烈火虽熄,焦木仍冒着幽幽的青烟,如同无数冤魂不散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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