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带着草木的湿润气息,吹散了众人身上的血腥与尘土。地宫坍塌的余震早已平息,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鸣,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苟咚希靠在一棵老槐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护脉剑的剑柄。剑鞘上的“玄造”铭文已不再发烫,可他掌心的温度却始终降不下来。方才在地宫出口处,苟万三提及“先祖遗愿”时,他胸腔里翻涌的不是使命感,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诞与迷茫——若他脑海里那些属于苟玄的记忆没有错,若他这具身体的骨血里流淌着的是苟玄的气息,那守脉殿水晶棺里躺着的、被苟家子孙奉为先祖的尸体,究竟是谁?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握过双剑,劈开过夜狼族的邪雾,也触碰到过水晶棺里那具“先祖”的尸身。记忆里,苟玄临终前明明将自己藏于主墓室的龙首棺中,可方才在龙首殿看到的景象,龙首棺翻倒,棺内空无一物,只有被碎石划破的绒布——那本该是他“安息”之地,如今却成了一座空棺。而落星崖地宫的守脉殿里,另一具“苟家支脉先祖”的尸体,腰间竟还挂着刻有“玄”字的玉牌,那玉牌的纹路、质地,与他记忆里自己随身佩戴的那块分毫不差。
“老祖宗,您在想什么?”
苟小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少年蹲在不远处,正用苟万三递来的金疮药涂抹着膝盖上的擦伤,见苟咚希望着夜空出神,忍不住凑了过来。他怀里的黄符少了大半,只剩下寥寥几张,却被他小心翼翼地叠好,揣进了贴身的衣襟里。
苟咚希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视线扫过林间休整的众人。苟万三正借着月光,翻看着那本失而复得的竹简,竹简边缘虽有破损,上面的墨字却依旧清晰,他时而蹙眉思索,时而在地上用树枝勾画着什么,显然是在研究对付夜狼族邪术的法子。苟大胆坐在一旁,陈魁正帮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粗布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可他脸上却没半点疼意,反而时不时探头去看苟万三手里的竹简,嘴里还念叨着:“等咱们到了狼穴山,非得把那些夜狼崽子的窝给端了,报了这次地宫的仇!”
槐生则靠在树干上,手里把玩着那根烧焦的木棍,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树林。他本是山下村落的猎户,因误入地宫才跟着众人一起逃了出来,此刻虽疲惫不堪,却始终保持着猎户的警觉。
“老祖宗,万三先生说,狼穴山的阵眼藏在山腹的‘狼心窟’里,那地方是夜狼族的老巢,肯定布满了邪阵。”苟小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声说道,“不过有您的双剑,还有万三先生的典籍,咱们肯定能破了它。”
苟咚希嗯了一声,心里的迷茫却丝毫未减。他想起记忆里的苟玄,毕生都在与夜狼族周旋,临终前设下重重机关,就是为了防止夜狼族染指龙脉。可如今,夜狼族不仅找到了地宫,还启动了地宫的自我保护机制,若不是他们反应及时,恐怕早已和龙脉一同被埋在地底。这背后,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一切。
“小怂,你说……”苟咚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苟家的先祖,除了记载在典籍里的事迹,还有什么流传下来的传说吗?比如……关于先祖的尸身安葬之地。”
苟小怂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传说?好像没有吧。万三先生说,苟家支脉的先祖一直守护着地宫,死后就葬在守脉殿的水晶棺里,这是典籍里明确记载的。至于主脉的先祖苟玄,典籍里只说他‘以身守脉,魂归龙脉’,没人知道他的尸身在哪里。”
以身守脉,魂归龙脉。
这八个字像一根细针,刺进了苟咚希的心里。他想起龙首殿里那具空棺,想起守脉殿里那具戴着“玄”字玉牌的尸体,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会不会,守脉殿里的尸体,才是真正的苟家支脉先祖,而水晶棺里的“先祖”,其实是……他自己?
可这又说不通。若他是苟玄,为何会失去记忆,以“苟咚希”的身份活在世上?又为何会在进入地宫后,脑海里的记忆才逐渐复苏?
“老祖宗,您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苟小怂察觉到他的异样,担忧地问道。
“没事。”苟咚希收敛心神,摇了摇头,“休息得差不多了,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他的声音刚落,苟万三便从地上站起身,将竹简和典籍小心翼翼地塞进帆布包,快步走了过来:“老祖宗,我刚才研究了竹简上的记载,夜狼族的‘噬脉阵’需要用龙脉的精气来催动,阵眼就在狼心窟的中央。要破阵,必须用护脉剑和守脉剑的龙气,配合竹简上的‘破邪符’,才能彻底毁掉阵眼,断了他们的邪术根源。”
“破邪符需要什么材料?我们现在还有吗?”苟咚希问道。
“破邪符的画法在竹简上有记载,材料咱们身上刚好有——之前在地宫捡到的朱砂、黄纸,还有小怂剩下的祛秽符可以作为底符。”苟万三指了指苟小怂怀里的黄符,“不过画符需要时间,咱们可以在路上画,只要在到达狼穴山前画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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