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的海风比清晨时更烈了些,卷起细沙打在“破浪号”的船板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苟大胆和王船老已经在古船旁搭起了简易的工作台,王船老拿着墨斗在阴沉木上弹线,苟大胆则抡着斧头劈砍多余的枝桠,斧头落在木头上时,竟发出类似金石碰撞的脆响——阴沉木在海底泡了数百年,质地早已比普通硬木坚硬数倍,劈起来格外费力。
“这木头好是好,就是太费家伙。”苟大胆抹了把额头的汗,把斧头往工作台边一放,“老船匠,你看这船底的木料,要不要留几块完整的?说不定后面还有用。”
王船老蹲在古船的破洞旁,手里拿着凿子轻轻敲着船底的木板,突然“咦”了一声:“你来看,这船底的木板上有刻痕。”苟大胆凑过去,借着晨光看清木板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那些纹路弯弯曲曲,竟和地穴石门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只是更零碎,像是被人故意拆分成了几段。“这纹路……和石门上的对上了!”苟大胆眼睛一亮,“难不成这古船的木料,还跟开门有关?”
王船老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将刻有纹路的木板拆下来:“先留着,等万三过来看看。说不定这不是普通的刻痕,是古越族留下的‘阵纹碎片’。”
此时的地穴洞口旁,苟万三正蹲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将龟甲摊在《南海异闻录》上,指尖捏着那枚刻有“引魂”二字的青铜铃铛,反复比对典籍里的插图。凌月站在他身旁,玉笛斜靠在礁石上,指尖轻触铃铛表面,玄音的感应让她眉梢微挑:“这铃铛里裹着微弱的地脉灵力,和石门上的纹路气息相通,不像是普通的祭祀配饰。”
苟万三突然一拍大腿,指着典籍里的一幅插画:“你看!这里画着‘载魂舟’的结构图,船首的鱼雕像旁边,就挂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青铜铃铛!图注写着‘舟铃为钥,合阵纹则启门’——也就是说,这铃铛是打开石门的钥匙之一!”他说着将铃铛凑到龟甲旁,铃铛一碰到龟甲上的地脉纹路,龟甲突然亮起淡淡的青光,纹路顺着铃铛的边缘蔓延,在铃铛表面形成了一道完整的弧线,正好和之前在石门上看到的纹路缺口对上。
“果然是密钥!”凌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兴奋,“玄音感应到,这铃铛需要配合阵纹碎片才能激活——刚才王船老拆古船时,不是说船底有刻痕吗?那些应该就是阵纹碎片。”
不远处的石门旁,苟咚希和张日山正用探照灯仔细查看石门表面的符文。石门是整块玄阴石凿成的,表面的地脉纹路像一张交错的网,唯独在门中央有一道半掌宽的缺口,像是被人故意磨去了一段。张日山将发丘印贴在石门上,金光顺着纹路流淌,可到了缺口处就断了,再也无法往前蔓延:“这缺口就是钥匙孔的位置,没有对应的阵纹补上,发丘印的力量也打不开。”
“老祖宗!张叔!找到钥匙线索了!”苟万三举着铃铛和龟甲跑过来,身后跟着凌月和抱着木板的王船老。王船老将刻有阵纹的木板递过去:“你们看这木板上的纹路,能不能跟石门的缺口对上?”
苟咚希接过木板,将它贴在石门的缺口处——木板上的纹路和石门的纹路竟严丝合缝,像是原本就是一体的!张日山立刻将发丘印再次贴上去,金光顺着完整的纹路流转,石门表面的符文渐渐亮起青色的光,像一条条游动的光带。凌月趁机将青铜铃铛放在纹路的交汇处,铃铛一落地,就被青光裹住,发出“叮”的一声清响,声音穿透地穴,竟引动了远处石塔上的“引魂石”,塔顶的暗红色光芒也跟着闪烁起来。
“成了!”苟小怂攥着黄铜哨子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石门,“纹路亮了!是不是马上就能打开了?”
苟咚希却皱起眉头,抬手按住腰间的护脉剑——刚才铃铛响的时候,他隐约听到石门后面传来“咔哒”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搬动沉重的石头。凌月的玉笛也突然发出细微的嗡鸣,她脸色微变:“石门后面有怨气流动,而且是活人的气息——幽冥阁的人在里面布置陷阱!他们应该知道我们找到了钥匙,想等我们开门的时候偷袭!”
张日山将发丘印举在身前,金光在石门前方凝成一道屏障:“不管他们有什么陷阱,我们都得进去。要是让他们先摸到海底墓的水眼,后果更严重。”他转头看向众人,“一会儿开门后,我和咚希先进去探路,凌月用玄音护住后面的人,大胆和船老断后,万三带着小怂跟在中间,一旦有动静,小怂就吹哨子示警。”
众人都点头应下,苟大胆将斧头别在腰间,又摸出一把短刀递给苟小怂:“拿着,要是真遇到危险,别光顾着躲,也给你老祖宗搭把手。”苟小怂用力攥紧短刀,认真点头:“我知道了,大胆叔,这次我不怂!”
苟咚希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青铜铃铛——此时铃铛已经被青光完全裹住,表面的“引魂”二字亮起红光。他按照龟甲上的纹路方向,轻轻转动铃铛,“咔”的一声轻响,石门上的纹路突然全部亮起,青色的光带顺着纹路流动,在门中央形成一个圆形的光印,和龟甲上的地脉图核心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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