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的海岸线上,苏轻烟提着竹篮缓步而行。海风湿润地拂过她素白的裙摆,将几缕青丝吹到颊边。她微微蹙眉,伸手将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蛇系女子惯有的冷静在她身上化为一种独特的沉静气质,即使面对这片陌生的海域,眼神依旧清澈如古井。
鱼腥草生于盐碱地,性寒凉,可解海水浸泡引起的皮肤溃烂...她蹲下身,指尖轻触一株带着露珠的草药,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吞没。竹篮里已躺着不少药材,有治疗外伤的铁苋菜,也有缓解晕船的苍术,这些都是水战中最急需的药物。自从半月前随萧烬的军队来到这片海岸,这位兔系医仙便每日清晨来海边采药,雷打不动。
退潮后的沙滩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贝壳,几只小螃蟹横着爬过她的布鞋。苏轻烟轻笑一声,像个孩子般蹲下身观察着这些小生命,全然不见平日医毒双绝的神秘模样。她的指尖刚要触碰到一只背着紫色螺壳的寄居蟹,就听见身后传来苍老的咳嗽声。
姑娘小心,那是倒刺螺,壳上的细刺有毒。
苏轻烟猛然收手,起身时看见一位身着粗布短打的老渔民站在不远处。老者佝偻着背,手里提着半篓海鱼,古铜色的脸上布满皱纹,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看透人心。她下意识地将竹篮护在身后——在这乱世中,即便是医者也需时刻保持警惕。
多谢老丈提醒。苏轻烟微微颔首,声音温润如玉。她注意到老者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裤脚隐约渗出暗红的血迹,您的腿...
老渔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腿,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牙齿:被礁石划破罢了,老毛病。他拄着拐杖试图往前走,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角渗出冷汗。
苏轻烟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扶住老者的胳膊:此处风大,若您信得过小女子,容我为您处理伤口。她的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兔系性格中的细心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两人在避风的礁石后坐下,苏轻烟打开竹篮取出药箱。当她解开老者的裤腿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道伤口足有三寸长,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显然是被有毒的海洋生物所伤。老者却神色淡然,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鬼头刀的锯齿划的。老渔民看着苏轻烟专注处理伤口的侧脸,突然开口,姑娘不是本地人吧?这海边的草药认得倒是齐全。
略懂一些医术。苏轻烟一边回答,一边熟练地清洗伤口、敷上草药,最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这毒有些古怪,我用了七星草暂时压制,还需内服解毒剂才能根除。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每日三次,每次一粒。
老者接过瓷瓶,却没有立刻服下,反而盯着苏轻烟的眼睛问道:姑娘既懂医术,可知如何医治?
苏轻烟心中一动。海瘴是水战中最可怕的疾病,染病者会高烧不退、呼吸困难,死亡率极高。萧烬的军队中已有数十名士兵因此丧命,她正为此事头疼。她如实摇头:尚无特效药,只能以针灸缓解症状。
老渔民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扔在沙滩上:这本《海药经》或许能帮上姑娘。
苏轻烟惊讶地拾起书册,封面上的字迹虽已模糊,但海药经三个字仍清晰可见。她快速翻阅几页,瞳孔骤然收缩——书中详细记载了上百种海洋药材的性味归经,更有专门针对海瘴、水母蜇伤、鲨鱼咬伤等急症的秘方,其中几个方剂她从未见过,却配伍精妙,一看便知是奇效良方。
这...苏轻烟抬头看向老者,眼神中充满疑惑,如此珍贵的医书,您为何...
老头子我无儿无女,留着也是浪费。老渔民摆摆手,目光却变得深邃,三年前我孙儿染上海瘴,若当时有此书,他也不会...他声音哽咽,转过头望着翻涌的海浪,姑娘心地善良,医术高明,此书在你手中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苏轻烟握紧手中的医书,触感粗糙的纸张仿佛带着温度。她站起身郑重地行礼:老丈大恩,小女子没齿难忘。不知您如何称呼?日后定当报答。
叫我老海伯便好。老者摆摆手,目光落在远处海天相接处,突然话锋一转,姑娘是为那位打仗的皇帝采药吧?
苏轻烟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老丈何出此言?
老海伯笑而不语,用拐杖在沙滩上画了个圆圈,又在圈内点了三下:碧海国的战船都藏在幽灵船坞,寻常人根本找不到。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里的海水是咸涩的,珊瑚却是甜的。
苏轻烟瞳孔骤缩。珊瑚是甜的?这个暗号与凤清羽临行前交给她的密信内容一模一样!她强压下内心的震惊,继续为老者检查伤口:幽灵船坞?那是什么地方?
传说中能造出隐形战船的地方。老海伯神秘一笑,拄着拐杖站起身,今日与姑娘有缘,这本书算是送你的见面礼。至于报答...他指了指苏轻烟的药箱,下次来海边,多带些治疗风湿的药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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