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缩饼干的碎屑在口中慢慢融化,混合着唾液,形成一种粗糙却实在的饱腹感。林澈吃得极其仔细,甚至连掉在T恤上的细小碎渣都小心翼翼地拈起来放进嘴里。他严格控制着量,只吃了半块饼干,又喝了大约50毫升的水。
饥饿的灼烧感暂时退却,干渴的喉咙也得到了滋润。虽然远未吃饱喝足,但这点宝贵的能量和水分注入体内,就像给即将熄灭的火堆添上了几根干柴,让他重新焕发出生机。
虚弱感依旧存在,但至少手脚不再发软,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他重新拧紧水瓶盖,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将剩下的两块半饼干和大约450毫升水用T恤仔细包好,打了个结实的结,放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生存的紧迫感并未因这点补给而缓解,反而更加清晰。这些物资,在毫无来源的情况下,消耗一分就少一分。他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食物和水源,否则,等待他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阳光炙烤着沙滩,温度逐渐升高。林澈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毫无遮蔽的海边,否则很快就会脱水。他站起身,决定以刚才登陆的地点为中心,向两侧探索,重点是那片看起来资源更丰富的丛林边缘,同时警惕地关注着海面——那个木箱给他带来了希望,或许还有更多。
他选择了向右,也就是礁石较少的一侧海岸线行进。脚步踩在柔软的沙滩上,留下了一串孤独的脚印。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沙滩上零星散布着一些贝壳,但大多空空如也,或者只剩下破碎的残片。偶尔能看到几只小沙蟹敏捷地钻入洞中,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捕捉。礁石区的积水坑里,倒是发现了一些指节大小的海螺,他捡起几个,用石头砸开,勉强吸食到一点微乎其微、带着浓重海腥味的肉屑,聊胜于无。
丛林边缘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挂着零星的不明浆果。颜色鲜艳的,他不敢触碰——天知道有没有毒。一些颜色暗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野果,他摘了一颗,用舌尖极其小心地尝了一下,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涩和苦涩瞬间弥漫开来,让他立刻吐了出去,喉咙甚至因此有些发紧。
“不行,不能乱吃。”他心有余悸。在缺乏医疗条件的情况下,食物中毒几乎等同于死亡。
时间在探索中一点点流逝,太阳渐渐升高,接近头顶。林澈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刚刚补充的水分正在快速消耗。焦虑感再次如同阴云般笼罩下来。难道真的只能坐吃山空?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这片区域,打算折返或者探索另一侧时,眼角的余光再次捕捉到了海面上的异样。
又是一个箱子!
这一次,箱子距离岸边更近,大概只有七八米远,卡在两块黑色礁石形成的天然凹陷里,随着波浪轻轻晃动,若不是他走得足够近,角度刚好,几乎发现不了。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甚至比第一次更加炽烈!
有了上次的经验,林澈没有立刻冲动下水。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水流似乎相对平缓,礁石区虽然看起来狰狞,但也可能意味着水下有附着点,可以借力。他仔细确认了箱子的位置,记住了旁边几块突出礁石的特征作为参照物。
他再次脱下湿漉漉的裤子——只穿着一条内裤,将包裹着珍贵物资的T恤衫牢牢系在腰间。这次,他甚至还捡了一根被海水冲刷得十分光滑、大约手臂粗细的木棍,既可以探路,也可以在必要时作为武器或支撑。
小心翼翼地涉水而过,脚底感受着礁石湿滑的表面。海水漫过腰部,胸口……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向箱子游去。
距离很近,过程比上一次顺利不少。他很快就来到了箱子旁边。这个箱子和他之前捞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陈旧的木质,带着海水的侵蚀痕迹和附着的贝类。
他伸手去拉,箱子卡得很紧。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脚抵住水下的一块坚实礁石,双手抓住箱子的边缘,用力一拽!
“哗啦!”
箱子被成功地从礁石缝隙中拖了出来,带起一片水花。与此同时,或许是用力过猛,或许是脚下礁石太滑,林澈身体向后一仰,差点失去平衡。他慌忙中用手撑了一下旁边的礁石,掌心传来一阵刺痛,被锋利的贝壳边缘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在海水中氤开一丝淡红。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但也顾不得许多,一只手紧紧抱住木箱,另一只手划水,奋力回到了岸边。
踏上沙滩,他将箱子拖到远离潮水线的干燥地方,这才松了口气,查看掌心的伤口。伤口不深,但火辣辣地疼。他用剩下的、相对干净的裤脚蘸了点海水,粗略地清洗了一下伤口,又撕下T恤一角,勉强包扎起来。在这种卫生条件下,只能祈祷不会感染了。
处理完伤口,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第二个木箱上。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第一个箱子给了他食物和水,让他活了下来。这第二个箱子里,会有什么?是重复的物资,还是能改变现状的关键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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