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知,您要做的事,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做成过?”她轻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正因从未有人做成,才更要去做。”商鞅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姑娘修道之人,想必知道‘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的道理。”
白雪心里一动。是啊,她是“修道之人”,这是原主的身份,也是她此刻唯一能用来回应的立场。她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白光——这次不是原主的本能,而是她集中精神后,真的感觉到体内有股气流在涌动。
“这个给你。”她将那缕白光凝结成一枚小小的玉符,递到他面前。玉符通体莹白,上面隐隐浮现出一个“安”字,“这是我用灵力所制的护身符,虽不能挡刀剑,却能预警凶险。先生此去秦国,路途艰险,或许能用得上。”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事了。作为历史读者,她改变不了历史洪流,却想护他一程,哪怕只是提前预警一次危险。
商鞅看着那枚玉符,指尖触及的瞬间,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流顺着掌心蔓延开,驱散了早上激战留下的疲惫。他抬头看向白雪,她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像含着光,比早上初见时更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
“姑娘为何要对我如此?”他忍不住问。萍水相逢,两度援手,如今又赠护身符,这份情谊太过厚重。
白雪笑了笑,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或许是因为,我信先生说的‘将来’吧。就像……就像相信黑夜总会过去,太阳总会升起来一样。”
她没说的是,她信的不是虚无缥缈的将来,而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历史书上那个“极身无二虑,尽公不顾私”的商鞅,是她读了无数遍、写了无数批注的改革家。
商鞅握紧了那枚玉符,入手温润,仿佛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温度。他郑重地将玉符收入怀中,对着白雪深深一揖:“卫鞅谢过姑娘。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不必记挂。”白雪后退一步,笑着摆摆手,“我本就是随意游历,与先生相逢,也是缘分。前面的路,我就不陪先生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跟着了。历史的轨迹自有其惯性,她这个“外来者”的出现,已经是变数,不能再过多干涉。
商鞅看着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姑娘保重。”
白雪转身,白裙在林间一闪,像一只掠过山岗的白鹭。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商鞅站在崖边,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握着那枚温润的玉符。赵勇走过来,低声道:“先生,该赶路了。”
他“嗯”了一声,将玉符贴身收好,翻身上马。阳光洒在他的玄色锦袍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走,去函谷关。”
马蹄声再次响起,沿着青石崖下的小径,坚定地向西而去。风里似乎还残留着白裙上的兰花香,商鞅摸了摸怀中的玉符,忽然觉得,前路纵然艰险,却好像多了一份莫名的底气。
而密林深处,白雪靠在一棵树上,看着那队人马消失在山路尽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原主的记忆和自己的思绪还在交织,可她心里却无比清晰——她真的来到了战国,真的见到了商鞅,真的和他在青石崖下,谈了一场跨越时空的话。
“变法宏愿诉知音……”她喃喃自语,忽然笑了起来。或许,她这个来自未来的“知音”,真的能为这段历史,带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隐约的钟声,像是在为西行的人送行,也像是在为这个意外闯入的灵魂,敲响新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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