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带着赵勇等几个护卫,连夜直奔械斗现场。
等他们赶到时,现场尸横遍野,一片狼籍。渭水南岸的晨雾还没散尽,血腥味已顺着河风飘了过来。商鞅勒住马缰,看着河滩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赵勇正在清点人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气:“左庶长,已经查清楚了,死者多是南岸的槐里人,北岸的莲芍人只伤了三个 —— 这根本不是械斗,是蓄意谋杀。”
商鞅弯腰捡起一支断裂的矛,矛尖淬过的黑锈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把所有尸体都翻过来,看他们的手掌。”
赵勇依言照做,很快惊呼出声:“手掌都有老茧,像是常年握锄头的农人,可这矛尖上的毒药……”
“是宗室私兵用的‘乌头散’。” 商鞅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的密林。那里有马蹄踩踏的痕迹,新翻的泥土里还混着几片锦缎碎片 —— 寻常农人绝不会穿锦缎。他忽然翻身下马,走向河边那口被投了毒的井,井口的青苔上印着半个草鞋印,鞋纹里嵌着的细沙,与莲芍城东门的沙土一模一样。
“赵勇,带十个人去莲芍城,查最近三天出城的宗室家臣。” 商鞅的手指在井沿摩挲,“剩下的人,把槐里和莲芍的里正都叫来,就说秦公要亲自核查水源。”
赵勇一愣:“秦公?您没说过……”
“现在说了。” 商鞅抬头望向东方,栎阳的方向正有一队车马驶来,旌旗在雾中若隐若现。昨夜他修书一封,托人快马送进宫,没想到秦孝公来得这么快。
秦孝公的车驾在河滩边停下时,槐里的里正正跪在地上发抖。老妇人怀里抱着个面色青紫的孩童,哭声嘶哑得像破锣:“左庶长,这水不能喝啊!昨天二柱家的牛喝了,当场就倒了……”
秦孝公掀开帷帐,看见那口泛着黑沫的井,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卫鞅,你说有人蓄意投毒?”
“不止投毒。” 商鞅指着河滩上的尸体,“这些死者看似是槐里人,实则指甲缝里都藏着莲芍城的红土。有人故意让他们冒充槐里人送死,想挑起两城的血仇。”
秦孝公蹲下身,从老妇人怀里接过那孩童的小手。孩子的手指蜷曲着,指甲缝里果然有暗红的泥垢。“查出来是谁干的了?”
“莲芍城的庶长公子卬,是先君异母弟。” 商鞅递上那片锦缎碎片,“这是他府上特有的云锦,上面绣的玄鸟纹,只有宗室亲眷能用。”
秦孝公将锦缎捏在掌心,指节泛白。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公子卬在河西之战中临阵退缩,害得五千秦兵战死沙场,当时碍于宗室情面,只罚了他半年俸禄。“传寡人的令,将公子卬押解回栎阳,交由廷尉府彻查。”
“君上!” 槐里的里正忽然磕头,“可不能押他啊!莲芍城的私兵比咱们县卒还多,要是动了公子卬……”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莲芍城的私兵举着长矛冲过来,为首的校尉高声喊道:“谁敢动我们家主?”
商鞅拔剑出鞘,玄色朝服在风中猎猎作响:“秦公在此,尔等想叛乱吗?”
私兵们看到秦孝公的车驾,顿时僵在原地。秦孝公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怎么?寡人的话,在莲芍城不好使了?”
校尉脸色煞白,翻身下马时摔了个踉跄。就在这时,人群里忽然冲出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抱着校尉的腿哭喊:“儿啊!你爹被他们杀了,你可不能再送死啊!”
商鞅这才注意到,妇人的粗布裙上沾着新鲜的血迹,裙摆下露出半截锁链 —— 是个刚从奴隶主家里逃出来的奴隶。
秦孝公的目光落在那截锁链上,忽然对赵勇说:“去,把莲芍城所有的奴隶契书都搜出来,当着百姓的面烧了。”
“君上不可!” 莲芍的里正尖叫,“那些奴隶都是公子卬的私产,烧了契书,宗室会反的!”
“反?” 秦孝公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剑,将那截锁链劈成两段,“秦国的土地上,不该有戴着锁链的人。从今天起,所有奴隶都可凭军功或农耕赎身,谁再敢私藏奴隶,与谋反同罪!”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个瘸腿的奴隶拖着镣铐爬过来,对着秦孝公磕头:“君上!小人愿去从军!哪怕战死,也想让我儿做回自由人!”
商鞅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昨夜修改的《分户令》。他走到那瘸腿奴隶面前,将竹简递给他:“你若能斩敌一首,不仅能赎身,还能得田一顷。”
奴隶的手指在“田一顷”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忽然老泪纵横。
而此时的终南山巅,白雪正握着寸光剑,剑身的蓝光忽明忽暗。她感应到商鞅拔剑的瞬间,有股暴戾的怨气直冲他的后心 —— 那是公子卬暗中布下的巫祝之术,用七个奴隶的心头血画了诅咒符。
“师父说过,邪术可斩。” 白雪将灵力注入剑身,寸光剑化作一道蓝光,冲破云雾向渭水飞去。
渭水河畔,公子卬的家臣正躲在树后,捏着一张用血画的符咒。他刚要念咒,忽然觉得手腕一凉,符咒竟从中间裂开,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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