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敢按着腰间的剑,剑鞘是商鞅给的,刻着“执法不避贵” 五个字。他想起商鞅临行前的话:“井田制是套在百姓脖子上的枷锁,秦西的奴隶盼新法,比旱地里的禾苗盼雨还急。你们去,不是宣示,是给他们递开锁的钥匙。”
“开门!”石敢对着木门喊,声音穿过雾气,“左庶长新法:废井田,开阡陌,奴隶垦荒可脱奴籍,授田三亩!”
门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沼泽地的呜咽声。石敢又喊了三遍,木门 “吱呀” 一声开了道缝,一个满脸横肉的家奴探出头,啐了口唾沫:“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赵爷的地盘放屁?井田制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奴隶就得耕公田,还想授田?做梦!”
石敢举起新法文书,竹简在雾气里泛着冷光:“老规矩早废了!新法已颁,举国通行,宗室亦不得违!赵虎若再用井田制压榨奴隶,按律当削爵夺地!”
“哟呵,还敢提律?”门“哐当”一声全开了,赵虎披着貂裘站在门内,身后跟着十几个持戈的家奴。他五十多岁,满脸虬髯,眼神像沼泽里的毒蛇,“当年你爹娘就是在我这井田上累死的,怎么没见旧法救他们?现在倒来管我?”
石敢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嵌进肉里。爹娘就是被赵虎逼着先耕公田,累倒在水田里,连口热汤都没喝上就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气:“正是因为旧法害了他们,才要推行新法!今日我是来给奴隶们送田契的 —— 愿去垦荒的,现在就跟我走,县府发农具、贷种子,再也不用先耕公田!”
“谁敢动?”赵虎猛地拔出剑,剑刃在雾气里闪着寒光,“我的奴隶,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谁敢跟他走,先问问我这剑!”
奴隶们从堡垒的角落里探出头,眼里闪着光,却没人敢动。一个瘸腿的老奴隶嘴唇哆嗦着,手里紧紧攥着块破布 —— 那是他儿子的遗物,去年因耕不完公田,被赵虎的家奴活活打死在田埂上。他想上前,被旁边的妇人拉住,那妇人摇摇头,眼里满是恐惧。
石敢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那些渴望的眼神,想起槐婆婆说的 “再也不用啃草根”,忽然提高了声音:“新法说了,奴隶也是人!耕自己的田,缴自己的税,谁也不能再逼你们耕公田!今日你们不走,明日左庶长带大军来,这堡垒就得拆了烧!”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沼泽,奴隶们的眼神更亮了些。赵虎见状,怒吼一声:“把这小子绑了!让他看看,在我的地盘上,是新法管用,还是我的剑管用!”
家奴们蜂拥而上,石敢拔剑抵抗,却被人从背后一棍打在腿弯,“噗通”跪倒在地。石敢的心沉了下去。他带来的五名县卒握紧了戈,却被家奴们团团围住,寡不敌众。新法文书被抢走,撕得粉碎,纸片飘进沼泽里,很快被污泥吞没。
赵虎厉喝一声,“给左庶长捎个信,就说秦西的地,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你们会后悔的!” 石敢被按在地上,嘴里塞满了泥,却仍在嘶吼,“新法不会饶过你们!”
赵虎蹲下身,捏着石敢的下巴,笑得狰狞:“后悔?等你左庶长自身难保再说吧 —— 我已派人去都城报信,就说商鞅勾结外臣,用新法蛊惑百姓,图谋不轨!”
终南山观星台,白雪的玉符突然泛起血光。她正按着玄真子教的法子运转灵力,玉符里的画面突然扭曲,石敢被绑的身影一闪而过,耳边传来赵虎的狞笑和沼泽地的水声。
“师父!”白雪猛地站起来,寸光剑“噌”地出鞘,剑身在晨光里亮得刺眼,“石敢有危险!”
玄真子拂尘一扫,玉符里的画面稳定下来,赵虎的堡垒、持戈的家奴、跪地嘶吼的石敢清晰可见。他叹了口气:“旧势力的反扑比预想的早。赵虎是甘龙的姻亲,扣押石敢,既是抗法,也是给都城的旧贵族递信号。”
“我去救他!”白雪握紧剑柄,剑身上的符文开始发烫,“上次用寸光剑破过青石崖的阵,这次一定能行!”
“不可鲁莽。”玄真子按住她的肩,拂尘指向玉符里的沼泽地,“赵虎在堡垒周围布了‘困龙阵’,用奴隶的血养着煞气,你的剑虽利,却伤不了阵眼。”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符,“这是‘破煞符’,你先去渭南找李敬,他是新法的实心人,会帮你联络沼泽地的奴隶 —— 阵眼在人心,不是在堡垒里。”
白雪接过青铜符,符面刻着的纹路在掌心发烫。她望着玉符里石敢倔强的脸,想起他总护着墨竹、帮商鞅整理竹简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师父放心,我一定带他回来。”她将寸光剑收回鞘,转身跃下观星台,衣袂在风中展开,像只急掠的白鸟。
渭南县令府,李敬正对着地图发愁,听见院外有动静,刚要起身,就见一个白衣少女推门而入,腰间的剑闪着寒光。
“你是?”李敬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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