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昂揣着竹简,跟做贼似的溜回驿馆,刚进门就撞见个穿粗布袍的书生,正蹲在院里数炭盆。这书生抬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这位客商看着面生,是来栎阳做买卖的?”
“关你屁事!” 魏昂没好气地骂道,转身就要进屋,却被书生一把拉住。这书生正是商鞅派来盯梢的陈河,算学厉害,察言观色更是一绝。
陈河笑眯眯地晃着手里的算筹:“别呀,我看客商不像做买卖的,倒像…… 从西边来的?我们栎阳的炭可贵了,一两银子才买三斤,你要是买得多,我认识个炭商,能打折。”
魏昂心里咯噔一下,这书生怎么知道自己买炭了?他强装镇定:“我买不买炭关你什么事?再拦着我报官了!”
“报官?” 陈河笑得更欢了,“巧了,我就是栎阳县丞,专管客商登记。你说你是商人,可有通关文牒?带了多少货?打算卖给谁?”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睛却盯着魏昂鼓鼓囊囊的袖袋。
魏昂被问得发慌,甩开陈河的手就往屋里冲:“疯子!你们秦国人都是疯子!”
陈河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慢慢敛去,转身就往商鞅衙署跑。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像是在画一个大大的 “阴谋”。
商鞅的衙署永远亮着灯,哪怕是这样的大雪夜。他正对着《河西地形图》发呆,图上的 “少梁”“临晋” 等地被红笔圈了又圈,这些都是秦魏争夺的要塞。墨竹端着刚炖好的雪莲汤进来,见他又在看地图,忍不住念叨:“左庶长,医官说您得少费神,这汤炖了三个时辰,您好歹喝两口。”
“放着吧。” 商鞅头也没抬,指尖在 “河西” 二字上敲着,“最近总觉得不对劲,魏国人在驿馆待得太安分,按他们的性子,早该跳出来挑刺了。”
话音刚落,陈河就一头撞进来,雪水顺着裤脚往下滴:“左庶长!抓到大鱼了!魏使魏昂刚才偷偷去了甘龙府邸,还揣了卷竹简,我拦他的时候,他慌得差点摔进雪堆!”
商鞅猛地抬头,眼里闪过精光:“甘龙和魏使?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凑一起,准没好事。你看清楚竹简上写啥了?”
“没看清,但魏昂袖袋鼓鼓的,走的时候甘龙管家还给了他两车炭,说是‘定金’。” 陈河喘着气,“我猜他们在密谋啥,说不定…… 跟河西有关?”
“十有八九。” 商鞅起身踱步,玄色朝服在雪光下泛着冷光,“甘龙恨我入骨,宗室又盼着新法垮台,魏国人盯着河西 —— 这三家凑一起,除了借兵逼宫,还能有啥好事?” 他对陈河道,“你去盯着魏昂的驿馆,看看他有没有发密信回魏国;赵勇!”
门外的赵勇立刻应声而入,甲胄上的雪还没化:“左庶长!”
“带一队锐士,换上便服,盯着甘龙府邸和宗室贵族的动向,谁跟魏使接触,立刻报上来!”商鞅的声音斩钉截铁,“另外,把河西守将的卷宗调出来,我要知道他最近跟哪些宗室来往密切。”
“得令!”赵勇转身就走,甲胄碰撞声在雪夜里格外清晰。
墨竹看着满室忙碌,小声问:“左庶长,要不要告诉孟太后?甘龙他们……”
“暂时不用。”商鞅摇头,“孟太后刚稳住宗室,这时候说魏使的事,只会让她更操心。”他拿起雪莲汤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咱们先把网撒好,等鱼进了网,再收不迟。”
三日后,陈河带来了消息:“左庶长,魏昂真发密信了!用的是信鸽,我让人在半路打下来了,上面写着‘秦宗室怨,河西可图,正月出兵为宜’!” 他展开信纸,上面的魏文歪歪扭扭,还画了个简易的地形图,标着 “栎阳空虚”“河西守将观望”。
商鞅捏着信纸,指节发白:“正月出兵?这是想趁我们过年放松警惕。” 他对赵勇道,“你立刻带人去河西,告诉守将嬴成,就说‘左庶长令,加固城防,严查往来行人,若有魏国细作,格杀勿论’—— 顺便查查他跟甘龙的书信往来,抄一份给我。”
赵勇领命而去,陈河却皱起眉:“左庶长,甘龙和魏昂勾结得这么明显,要不要直接抓起来?人证物证都有了!”
“抓不得。” 商鞅摇头,“甘龙是太傅,魏昂是使者,没抓到现行就动手,会被说‘迫害宗室’‘得罪邻国’。咱们得等,等魏国真的动兵,等甘龙跳出来逼宫,到时候人赃并获,君上才能彻底信他反骨。”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说了,魏国人想来,就让他们来 —— 正好让新法练练兵,让那些觉得新法‘只能欺负自己人’的宗室看看,咱们的锐士能不能打!”
正说着,公主嬴玉裹着件红斗篷闯进来,斗篷上的雪簌簌落下:“商鞅!我听说魏使跟甘龙来往密切,是不是想搞事?” 她手里还攥着把匕首,显然是急着赶来的。
商鞅无奈地看着她:“公主怎么来了?外面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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