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宗庙前的广场,已彻底沦为混乱的漩涡。被蚀魂虫附身的百姓双目赤红,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举着秦律竹简朝着未被附身的同伴砸去 —— 那些曾被他们视若珍宝的 “新法凭证”,此刻竟成了伤人的利器。那个昨日还举着 “商君田” 木牌护着孩童的老农,此刻正嘶吼着抓住一个妇人的手臂,将她怀里的婴儿狠狠摔在地上,婴儿的啼哭与妇人的哭喊混在一起,刺破了笼罩广场的黑气。
“爹!你醒醒啊!” 老农的儿子冲上前,想拉住父亲,却被老农挥拳砸中胸口,重重摔在青石板上。他看着父亲空洞的眼神,泪水混着血水淌下来,却仍不肯放弃,抓起身边半焦的竹简,跪在地上哭喊:“爹!你忘了吗?是商君给了我们田,是新法让我们能吃饱饭!你别被邪祟骗了!” 可他的话刚说完,就被另一个被附身的百姓扑倒,竹简被抢走,后背重重挨了一棍。
白雪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惨状,心如刀绞。她想撑起身体,可小腹的刺痛让她眼前发黑,嘴角不断溢出带着邪气的黑血。守心佩悬浮在她身前,青光已黯淡得像风中残烛,却仍倔强地挡着不断袭来的蚀魂虫。“不能…… 不能让他们伤害百姓……” 白雪咬着牙,将掌心贴在小腹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金丹残余的仙力与腹中的仙灵之气全部注入守心佩 ——
玉佩突然爆发出一道柔和的青金色光芒,顺着广场的地脉快速蔓延,在地面上勾勒出周天星斗的纹路。“守心结界!” 白雪的声音带着颤抖,却透着一股决绝,“这是用仙灵之气布下的结界,能暂时困住蚀魂虫,可…… 可我撑不了多久。” 青金色的光罩从地面升起,将广场中央的百姓护在其中,那些扑来的蚀魂虫撞在光罩上,瞬间化作一缕黑烟,可光罩的光芒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白雪小腹处的青光,更是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仙子!” 石甲拄着断杖,一瘸一拐地冲到白雪身边,他的肩膀被魔光腐蚀出一个黑洞,鲜血正顺着布条往下淌,却仍用身体挡住光罩外的邪祟,“您别再耗仙力了!俺们能撑住!” 他身后的河西老兵们也纷纷聚拢过来,举着铜剑组成人墙,铜剑上的 “法” 字金光与结界的青金色光芒交织,暂时挡住了被附身百姓的冲击。可老兵们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吸入的黑气让他们的动作渐渐迟缓,有个老兵甚至开始晃悠,眼神里泛起了一丝赤红 —— 蚀魂虫已开始侵蚀他们的心智。
就在这时,商鞅骑着快马冲到广场边缘,看到结界内的惨状,双目瞬间赤红。他翻身下马,刚想冲进结界,一道紫黑魔光突然从宗庙后的黑气中射出,直扑他的面门!“商君小心!” 玄真子及时挥出桃木剑,白光与魔光撞在一起,“滋滋” 作响,玄真子被震得后退三步,道袍上的破洞又多了几个,“这魔光里有镇脉邪珠的碎片之力,寻常仙力根本挡不住!”
商鞅站稳身形,看着被魔光阻拦的结界,又看向手中的诛邪剑残片 —— 残片此刻正微微发烫,表面的 “诛邪” 二字泛着淡淡的黑光,像是在呼应着什么。“道长,为何残片会有反应?” 商鞅急声问道,指尖划过残片的纹路,突然感觉到残片与自己胸前的 “法” 字纹身产生了共鸣,一股微弱的 “法” 之力顺着指尖涌入残片,让残片的黑光亮了几分。
玄真子凑近残片,桃木剑的白光与残片的黑光交织,突然眼前一亮:“商君!你看!” 他指着残片上的纹路,“这纹路与你胸前的‘法’字、秦君佩剑的刑天残魂同源!当年上古仙人铸造诛邪剑时,曾留下谶语 ——‘法护人间,帝镇山河,仙守乾坤,三力合一,邪祟尽散’!也就是说,诛邪剑需要你的‘法道信念’、秦君的‘帝王之气’、白仙子的‘金丹仙力’三者融合,才能重铸完成!”
“三力合一?” 商鞅瞳孔一缩,立刻转头看向惠文王 —— 此刻惠文王正躲在宗庙的台阶后,看着被附身的百姓,脸色苍白,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眼神里多了几分挣扎。“君上!” 商鞅高声喊道,“只有你我白仙子三力合一,才能重铸诛邪剑,驱散邪祟!请君上速来!”
惠文王浑身一震,抬头看向商鞅。他看到白雪躺在结界内,嘴角淌血却仍撑着结界;看到河西老兵们浑身是伤却仍举着铜剑;看到那个被附身的老农,正疯狂地砸着结界的光罩,而他的儿子跪在地上,哭喊着父亲的名字。“本君…… 本君不能再躲了。” 惠文王深吸一口气,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身上的金色纹路瞬间亮起 —— 那是刑天残魂感受到了他的决心。
他大步走下台阶,无视身边旧党子弟的阻拦,径直朝着商鞅走来。“商君,本君来了。” 惠文王的声音虽还有些颤抖,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当年先父让你推行新法,是为了强秦;今日本君助你重铸古剑,也是为了强秦 —— 凡害我大秦者,无论人仙邪祟,皆斩不赦!” 他说着,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剑刃上 —— 鲜血融入金色纹路的瞬间,刑天残魂的虚影突然暴涨,化作三丈高的金甲战神,手持巨斧,朝着宗庙后的黑气怒吼:“幽冥老贼!休伤我人间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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