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的嘶吼声在晨光中渐渐平息，可水面下仍藏着未散的阴霾 —— 昨夜被暂时逼回地底的邪魂，还在封印深处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咽，像一根细针，扎在仙山每一寸看似安宁的土地上。商鞅蹲在灵泉边，指尖凝着淡金色的灵气，正一点点将散落在岸边的墨色絮状物碾碎。这些从封印裂缝中渗出的魔气残渣，沾在指尖竟带着刺骨的凉意，即便有凝气期的灵气护体，仍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太耗损灵气了。” 白雪抱着商念秦走过来，孩子怀里抱着一株刚摘的 “凝气草”，叶片上的银光蹭得他小脸上满是碎光，“昨夜加固封印已经用了不少仙力，你如今还未筑基，灵气耗损过多，会影响后续修行。” 她将一个青瓷瓶递过去，瓶中装着淡青色的药液，“这是用灵泉露水和凝气草炼制的‘清灵液’，抹在手上能驱散残留的魔气，也能补一点灵气。”
商鞅接过瓷瓶，倒出少许药液抹在指尖。清冽的灵气顺着指尖渗入经脉，刚才的刺骨凉意瞬间消散，丹田中的气丹也跟着轻轻震颤，像是在贪婪地吸收这股纯净的力量。他抬头看向灵泉 —— 经过昨夜的加固，水面的青光比之前稳定了些，可若仔细看，仍能发现青光深处藏着一丝极淡的紫晕，那是封印尚未完全修复的征兆。
“昨夜用守心佩的金光暂时压住了封印核心，又用仙草阵加固了防护阵，最多只能撑半个月。” 白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灵泉，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灵泉底的封印核心有守心子前辈的仙力残留，可年代太久，仙力已经薄弱，若想彻底修复，必须有人亲自下去，用‘守心者’的血和信念重新激活核心。但你现在还没渡过筑基劫，道基不稳，下去只会被魔气吞噬。”
商念秦似乎听懂了 “危险” 二字，小手突然抓住商鞅的衣襟，把脸埋在他胳膊上，小身子微微发颤。商鞅心中一软，伸手将孩子从白雪怀里抱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背：“不怕，爹和娘会守住这里，也会守住秦国，不会让坏人伤害念秦。” 孩子这才抬起头，小手指了指灵泉边的空地，那里还留着昨夜开垦的痕迹 —— 原本是想种些凡界的谷物，却被封印异动打断了。
“不如先把那块地种上吧。” 白雪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轻声提议，“仙山的灵气虽能让人不食五谷，可念秦还小，总吃仙药也不好。种些凡界的谷物，让他尝尝烟火气，也能让你在耕种时静心，顺便稳固灵气。”
商鞅点点头。他从木屋中取出从终南山带来的谷物种子 —— 那是当年商於农户送给他的，说是 “商君推行新法，让俺们有了新田，这是俺们最好的种子，您带着，将来走到哪儿都能想起商於的百姓”。种子用锦缎小心包着，上面还沾着一丝商於泥土的气息，摸在手里，像是能感受到当年农户们的温度。
他蹲在空地上，用灵气化作小小的锄头，一点点翻松土壤。仙山的土地比凡界肥沃，还带着淡淡的灵气，一锄头下去，能闻到泥土混着仙草的清香。白雪坐在旁边的青石上，抱着念秦，教他辨认旁边的仙草：“这是凝气草，能帮爹补灵气；那是护心草，将来念秦生病时，用它熬药就会好……” 孩子听得认真，小手时不时指向某株仙草，嘴里发出 “咿呀” 的回应，像是真的听懂了。
耕种的过程比想象中更让人静心。商鞅专注于翻土、播种、浇水，将灵气化作细密的水珠，均匀地洒在种子上。当最后一粒种子埋入土壤时，他忽然感觉到丹田中的气丹轻轻一跳，灵气比之前更顺畅了些 —— 原来 “专注于守护之事”，真的能稳固灵气，这与《守心仙录》中 “以守护为基，灵气自稳” 的注解一模一样。
“你看，种子会慢慢发芽，就像念秦会慢慢长大，秦国的新法也会慢慢稳固。” 白雪走过来，靠在他身边，看着刚种好的田地，“凡事都有过程，急不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渡过筑基劫，才能有力量去守护想守护的一切。”
商鞅握住她的手，心中的焦虑渐渐消散。是啊，急不得。当年在秦国推行新法，从栎阳到咸阳，从商於到河西，用了整整二十年才让新法扎根；如今修仙、守护封印、支援咸阳，也需要一步一步来。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念秦，孩子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小嘴角还带着笑意，眉心的守心纹泛着淡淡的金光，与田地里的灵气遥相呼应。
接下来的日子，仙山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生出几分 “世外桃源” 的模样。
每日清晨，商鞅都会先在灵泉旁炼气一个时辰。他不再刻意压制对秦国的牵挂，反而将这份牵挂融入灵气 —— 炼气时，他会想着惠文王开仓放粮的场景，想着河西老兵宣讲新法的坚定，想着咸阳孩童朗读秦律的清脆，灵气便会顺着这些画面，平稳地在经脉中流转，丹田中的气丹也越来越凝实。有时念秦醒得早，会坐在旁边的小竹椅上，拿着一片仙草叶子，模仿他炼气的模样，小嘴巴一鼓一鼓的，逗得白雪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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