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攒了一百万……她救了一个人……然后她就要死了?
“滴答……滴答……” 是水珠落在冰冷石板上的声音,单调而遥远,逐渐取代了刺耳的鸣笛。
“呜……呜……小姐……小姐您醒醒啊……” 另一个声音挤了进来,细细弱弱,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像只被遗弃在寒夜里的幼猫,断断续续地抽噎。
易慧的意识被这哭声拉扯着,艰难地向上浮。眼皮重得像压了两座山,她拼尽全力,才掀开一条细缝。
视线模糊不清,像蒙着一层水汽氤氲的毛玻璃。最先撞入眼帘的,是头顶一片深深浅浅、浓淡相宜的烟紫色。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那烟紫的布料层层叠叠,织着繁复到令人眼晕的暗金色缠枝莲纹,从极高的地方垂落下来,边缘还缀着细密的珍珠流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冷又甜腻的陌生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这是……哪里?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狂风吹散的纸页,混乱地翻涌、碰撞。属于现代易慧的、属于另一个“她”的……两股截然不同的洪流猛烈地冲击着意识的核心。
剧烈的头痛猛地炸开,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了太阳穴!易慧痛得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细小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腥甜。
“慧慧?!”
一个惊惶到变调的女声陡然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恐惧,瞬间撕裂了室内压抑的死寂。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当的清脆乱响,猛地扑到了床前。
“慧慧!娘的慧慧啊!” 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巨大冲击力,狠狠撞进易慧的耳膜。
模糊的视线费力地聚焦,一张放大的、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映入眼帘。那是一张属于成熟妇人的脸,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如画,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此刻却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那双漂亮的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易慧盖着的、触感丝滑冰凉的被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穿着一身极为华贵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发髻上斜插的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扑过来的动作剧烈晃动,流苏甩出一道慌乱的金线。她的身体在剧烈地发抖,伸过来抚摸易慧脸颊的手指冰凉,带着湿漉漉的泪痕,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这是……记忆里那个在外面端庄优雅、被无数贵妇奉为典范,回家却秒变“暴躁霸王龙”、一点就炸的娘亲,容家主母——柳含烟?
易慧,或者说,现在的容家嫡女容易慧,脑子里嗡嗡作响,属于原主六年的记忆碎片还在和她的现代记忆疯狂打架,搅得她头疼欲裂。原主的记忆鲜明又霸道——娘亲柳含烟,表面功夫堪称完美,但只要踩到她的雷区,比如家人受委屈,那绝对是撸起袖子就能抄家伙亲自上阵的主儿,嗓门能掀翻屋顶。
“慧慧!慧慧你看看娘!别吓娘啊!” 柳含烟见女儿眼神发直,小脸煞白,嘴唇都被咬出血丝,吓得魂飞魄散,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哭腔的尖叫几乎能刺破耳膜,“来人!快来人啊!去催!大夫死哪里去了?!再不来本夫人拆了积善堂!我的慧慧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他们统统陪葬!”
这熟悉的、火力全开的咆哮模式……易慧感觉自己的脑仁被震得更疼了。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捂住耳朵,却发现身体虚弱得连动动手指都困难。属于原主的那点委屈和刁蛮,被柳含烟这惊天动地的哭喊一激,莫名其妙地就涌了上来,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也跟着吧嗒吧嗒往下掉,混合着唇上的血丝,又咸又涩。
“呜……娘……” 喉咙干涩发紧,发出的声音又细又哑,像破旧的风箱。
这一声微弱的呼唤,落在柳含烟耳中却如同天籁!
“娘的宝贝!娘的慧慧啊!” 柳含烟一把将女儿冰冷的小身体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把她揉碎了嵌进自己的骨血里去。那怀抱温暖、柔软,带着浓烈的、属于母亲的馨香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后怕。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什么优雅端庄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你吓死娘了!吓死娘了啊!不就是个破鸟吗?啊?至于吗我的傻闺女!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娘都给你摘!一个破玩具铺的破鸟,也值得你……值得你……”
柳含烟哽咽得说不下去,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眼泪汹涌,很快就浸湿了易慧肩头薄薄的寝衣。那滚烫的湿意透过布料,一直烫到易慧的心底。
原主记忆里那个限量版机关鸟的样子,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通体用稀有的暖玉雕琢而成,羽毛纹理纤毫毕现,眼睛是两粒流光溢彩的深海黑珍珠,翅膀关节处嵌着精巧的机括,据说上了发条真的能短暂飞起盘旋,还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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