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外头那些人,明里暗里,笑话我是‘老蚌生珠’,说我都快当奶奶的人了,还生个女儿,跟自己孙子一般大,也不嫌臊得慌。” 她顿了顿,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两个儿子,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泼辣劲儿,“可我柳含烟怕他们笑?我呸!我自己的肚子,我想生就生!我就要我这个女儿!我有了慧慧之后,我这心啊,才像是又活过来了!”
凉亭里安静下来。容易城眉头微蹙,容易谦抱着手臂,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也淡了。
柳含烟似乎陷入了回忆,声音轻柔了许多,带着一种奇异的幸福光彩:“你们俩长大了,一个早早成家立业,担起了家族重担,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一个翅膀硬了,心野了,一年到头在外面跑,家都当客栈。这深宅大院的,白天黑夜就我一人儿,空落落的。可自从怀了慧慧……” 她脸上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吃得好,睡得香,气色比没怀她之前还要好!连你爹那个老古板都说我年轻了好几岁!”
她看向池边正笨拙地试图抱起满满、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草地上的易慧,噗嗤一笑,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最神奇的是生她的时候。生你们大哥的时候,折腾了我一天一夜,老二你也没少让我吃苦头。可轮到慧慧……哎哟,那叫一个顺当!感觉还没怎么使劲儿呢,这小家伙就滑溜溜地出来了,嗓门还特别亮!接生的嬷嬷都说,没见过这么心疼娘亲的孩子,一点罪都不舍得让我遭。”
柳含烟的声音不大,却像带着某种魔力,清晰地传入池边正和侄子们滚作一团的易慧耳中。她抱着咯咯笑的满满,动作顿住了。
这些话,是原主记忆里没有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容家千盼万盼得来的幺女,备受宠爱,却不知道娘亲为了她,曾经承受过怎样的流言蜚语,更不知道自己的降生,给娘亲带来了如此巨大的慰藉和快乐。
一股汹涌的、酸酸胀胀的热流瞬间冲上易慧的鼻尖和眼眶。原来……她是被如此深深地需要着、珍视着。不只是因为她是“容家嫡女”,更是因为她本身的存在,就是娘亲灰暗生活里的一束光。
凉亭里,容易城和容易谦的脸色都有些复杂。容易城看着母亲鬓角几丝不易察觉的银发,眼中充满了愧疚。他忙于家族事务,竟忽略了母亲在深宅中的孤寂。容易谦则抿紧了唇,眼神飘向远处,常年在外游历的洒脱不羁之下,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对母亲的亏欠。原来他们兄弟的成长和远行,留给母亲的,是那么长的、需要填补的空虚岁月。
“娘……” 容易城的声音有些沙哑。
“行了行了,说这些干嘛。” 柳含烟摆摆手,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又恢复了那副爽利模样,“我就是告诉你们,慧慧是我的心头肉,你们俩当哥哥的,以后更要加倍护着她!谁敢让她受一点委屈,老娘第一个不答应!”
“是,娘。” 容易城郑重应道。
容易谦没说话,只是抱着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目光再次投向池边那个小小的身影时,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就在这时,柳含烟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拍桌子:“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慧慧眼看也六岁了,身边就春桃夏荷两个大丫鬟,还是不够精心!得再挑两个伶俐懂事的贴身婢女!要从小培养,知根知底,以后才能放心!”
挑贴身婢女?易慧耳朵竖了起来。这可是大事!关系到她未来生活的舒适度!她立刻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拉着圆圆满满就往凉亭跑。
“娘!挑人!慧慧也要看!” 她跑到柳含烟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柳含烟笑着捏捏她的小脸:“好,好,给我们慧慧挑,慧慧喜欢哪个就留哪个!”
很快,管家容福就领着一溜七八个八九岁的小丫头,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凉亭外的空地上。这些小丫头都是从容家各处庄子上精心挑选上来的家生子,穿着统一的青色小袄,梳着双丫髻,小脸洗得干干净净,眼神里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和渴望。
柳含烟拉着易慧的手,准备带着她一个个看过去。容易城也在一旁认真打量,容易谦则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靠着亭柱,目光在那些小丫头身上随意扫过。
易慧的目光也在这些未来可能的“小伙伴”身上逡巡。她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力气要大点的,方便抱她或者帮她打架,性格要开朗点的不然整天对着个闷葫芦多没劲,最好还要有点眼力见儿,能帮她打掩护偷溜出去玩……
她的目光掠过几个看起来怯懦的,又扫过几个眼神过于精明的,最后,视线落在了站在最边上、一个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小丫头身上。
这小丫头比旁边的人略高一点,也壮实一点,脸蛋圆圆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像小鹿一样,带着点懵懂和不安。最显眼的是她那双小手,骨节分明,看起来就很有力气。易慧眼睛一亮:这个好!看起来就抗造!说不定还能帮她挖蚯蚓钓金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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