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吃痛般缩回，在幽月掌心蜷成蛇形。
“有点本事。”青冥终于正眼瞧他，玄甲上的黑血愈发浓烈，“但不够。”
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团黑雾。
林渊瞳孔骤缩——那黑雾里缠着数条银白锁链，每一条都刻满镇压符文，正是方才幽月锁链的放大版。
识海中的九狱塔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在他眼底投下塔影。
“灵界的天，确实很黑。”林渊抹掉嘴角的血，归墟剑完全出鞘，“但我来，就是要把它捅个窟窿。”
青冥的手指微微蜷起，银白锁链在黑雾中发出嗡鸣。
林渊能感觉到那锁链上的法则之力——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要彻底封印他的修为、他的灵识，把他变成任人揉捏的傀儡。
风卷着血腥气灌进衣领。
林渊握紧剑柄，九狱塔的热流在经脉里奔涌如潮。
他望着青冥逐渐收紧的手掌，突然笑了——这锁链，像极了当年矿洞外锁着他的那根。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任人囚禁。
青冥的手掌在虚空中骤然合拢，黑雾里的银白锁链如活物般暴起，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刺向林渊面门。
锁链上的镇压符文泛着幽蓝微光，每一道都像是刻在他魂魄上的钢针——这与他当年在矿洞被锁时的痛感如出一辙，只不过此刻的锁链更粗、更沉，裹着灵界法则的毒。
林渊瞳孔里映出锁链的寒光，喉间泛起冷笑。
九狱塔在识海炸响一声清鸣，第七层的力量如沸水般涌遍全身，他甚至能听见经脉里血液沸腾的声音。
归墟剑在掌心震颤，剑鸣声与塔鸣共振，震得他虎口发麻——这是剑在渴望血与自由。
当年矿洞的锁链，我挣断过。他低喝一声，手腕旋出剑花，归墟剑划出半轮金月。
剑气与锁链相撞的刹那，火星四溅，锁链上的符文被撕出缺口。
与此同时，他的眉心渗出一缕幽蓝魂光，在身侧分裂成三具半透明的灵魂分身。
分身的眉眼与他如出一辙，连归墟剑的震颤频率都分毫不差，三柄虚剑呈三角之势，将青冥退路封得严丝合缝。
灵魂分身？
青冥的竖疤随瞳孔收缩而扭曲，玄甲下的黑血渗出更快，
有点门道。
他身后的三名执法者终于动了：左侧灰袍老者甩出七枚淬毒飞针，专攻林渊下盘；右侧红裙女子掐诀召出火蟒，蛇信吐着腐蚀性烈焰；最末的秃头男子则双手结印，地面裂开数十道地刺，直取林渊腰腹。
林渊足尖点地跃起，归墟剑横斩，金芒扫过之处，飞针寸断、火蟒炸成火星。
他落地时恰好避开地刺，余光瞥见左侧分身已持剑迎向灰袍老者——那分身的动作比他慢了半息，却精准地卡住老者的剑招破绽。
这是九狱塔第七层的能力，能将灵魂力具象化，虽无实体却能干扰对手气机。
幽月！青冥突然暴喝，还站着做什么？
幽月的锁链在掌心蜷缩如蛇，她抬头时，眼尾泪痣因用力而泛着青。
锁链尖端的倒刺刮过地面，在青石板上犁出深沟——那是她在克制，克制着不去看林渊后背那道与自己记忆中重叠的剑疤。
半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飞升裂隙前，被青冥用同样的锁链锁住，被同样的灵界规矩碾碎了所有傲气。
抱歉。她低喃一声，锁链突然暴长十丈，缠向林渊的右臂。
这一缠没有半分留情，锁链上的符咒泛起红光，竟是要直接绞断他的筋骨。
林渊的右肩传来灼痛，却在锁链收紧前瞬间运起九狱塔的力量。
塔身纹路爬上手臂，将锁链灼得滋滋冒青烟。
他反手抓住锁链，归墟剑顺势刺向红裙女子咽喉——那女子正忙着操控火蟒，根本没料到林渊在受袭时还能反击。
剑刃入肉的闷响混着女子的尖叫，鲜血溅在林渊衣襟上，染出刺目的花。
找死！秃头男子的地刺突然转向，从地底穿出直插林渊后心。
林渊旋身避开，右侧分身却被地刺贯穿——灵魂分身消散前，指尖的虚剑精准点在秃头男子的丹田。
男子的修为如潮水般退去，瘫坐在地时，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两个废物。青冥的玄甲发出嗡鸣，他终于不再保留，抬手在胸前画出暗红法印，灵界烙印！
一股晦涩的法则之力如重山压下，林渊感觉丹田的九纹金丹突然滞涩，连九狱塔的热流都被压得慢了半拍。
这是灵界对下界修士的压制，专门用来碾碎反抗者的傲气。
他的额角渗出冷汗，归墟剑险些脱手——但下一刻，识海中的九狱塔突然逆转，第七层的纹路如利齿般咬住那法则之力，竟将其原封不动反弹回去。
青冥喷出一口黑血，玄甲上的纹路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法印在掌心溃烂，
这塔......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渊的呼吸逐渐平稳，九狱塔的力量如春风化雨般修复着他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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