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触须擦过他的左臂，剧痛如电，皮肤下竟泛起黑紫色的腐败纹路。
九狱塔！他在识海深处厉喝。
第八层塔纹应声炸裂，金色光网从识海蔓延至全身，将腐败纹路逼回表皮。
与此同时，塔内传来轰鸣，像是某种尘封的能力被强行唤醒——灵魂吞噬术的口诀突然涌入脑海，与混沌触须接触的皮肤开始发烫，竟产生了一种饥饿般的渴望。
试试这个！林渊眼尾泛红，主动撤去光罩。
触须瞬间缠上他的脖颈、手腕，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被一股沛然吸力扯得发颤。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缠绕的触须里翻涌着无数破碎的情绪：绝望、疯狂、对永恒的执念......混沌的本质并非纯粹的混乱，而是无数被吞噬的灵魂残片，在黑暗中扭曲成的怪物。
虚蚀的躯体明显一震，半透明的躯干里翻涌着墨色漩涡：你......你在吸收混沌！
林渊的瞳孔泛起金红，九狱塔的力量顺着血脉窜遍全身。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每吸收一缕混沌，识海中的塔影便凝实一分。
当最后一根触须被扯入体内时，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喉咙里溢出的不是血，而是细碎的蓝色光点——那是被净化的灵魂残片。
这就是......九狱塔的能力？他抹了把嘴角的光屑，抬头时正迎上虚蚀扭曲的躯体。
那混沌生物显然慌了，转身就要窜入雾墙，却被林渊挥剑斩出的星芒钉在原地。
想走？林渊撑着剑站起，声音里带着几分冷冽的笑意，告诉我，苏清璃在哪？
虚蚀发出尖锐的嘶鸣，躯体开始崩解成黑雾。
林渊正要追击，脑海中却突然炸响一道苍老的声音，像古钟撞响，震得他耳鸣：你是......那个孩子？
他猛然回头，归墟剑险些脱手打翻祭坛边的碎冰。
只见祭坛角落的裂痕里，一缕半透明的残魂正缓缓凝聚——那是个白发老者，道袍虽已残破，腰间却系着枚刻着二字的玉牌，眉目间带着历经沧桑的沉稳，正是记忆里镇压混沌的太虚子！
前辈？林渊下意识收了剑，喉咙发紧。
他曾在《太虚剑经》残篇里见过这位远古大能的画像，此刻残魂虽淡，却仍有股让人心安的道韵流转。
太虚子的目光扫过林渊后颈的塔纹，又落在他手中的归墟剑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抬手时，指尖的灵光在混沌雾气中开出一朵青莲，转瞬又消散：当年我以本源封印混沌，却还是让它漏了出去......你能吸收混沌之力，倒是出乎我意料。
林渊刚要追问封印的细节，太虚子的残魂突然剧烈闪烁起来。
他能看见老者背后的裂痕里，有更浓重的黑雾在翻涌，像是某种更强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来不及了......太虚子的声音开始虚化，他死死盯着林渊的眼睛，仿佛要将某种执念刻进对方灵魂，你身上有他......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渊被气浪掀得撞在祭坛石壁上，再抬头时，太虚子的残魂已彻底消散，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青光，融入了他后颈的塔纹里。
虚蚀的黑雾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地碎冰上残留的幽蓝荧光，像极了苏清璃眸中曾有的星光。
他......他说我身上有？林渊捂着发疼的太阳穴，后颈的塔纹还在发烫。
归墟剑突然自行出鞘，剑尖直指祭坛中央的裂痕——那里的幽蓝光芒比之前更盛了，隐约能听见锁链崩断的脆响，像是某种被封印万年的存在，正在苏醒。
混沌雾墙再次翻涌，这一次，林渊闻到了风中飘来的血腥味，像极了化神天劫那天，劈碎他肩骨时的铁腥。
他握紧归墟剑，九狱塔在识海发出低沉的嗡鸣，第八层的塔纹正缓缓亮起第九道刻痕——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不管你是谁。他对着裂痕低声道，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敢动苏清璃，我就踏碎这混沌祭坛，斩了你。
话音刚落，裂痕里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一道比虚蚀更庞大的阴影，在雾墙后缓缓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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