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尔曼的身影融入帝都傍晚的人流,像一滴水汇入河流,不起半点涟漪。他穿着最普通的灰色夹克,步伐频率与周遭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别无二致,连眼神都收敛了那股子杀手特有的冰冷,变得平庸而疲惫。这是刻入本能的伪装。
七拐八绕,穿过几条越来越狭窄破旧的胡同,空气中的现代气息逐渐被一种陈旧、潮湿,混合着淡淡霉味和香火气的味道取代。最终,他停在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窄巷前。
巷口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株半枯的老槐树,枝桠虬结。但若细心观察,会发现槐树后面那堵斑驳的灰墙上,用几乎褪色的颜料画着一朵极小的樱花图案,五片花瓣,形态古拙。
这里就是万罗宗在帝都的据点之一——樱花巷。
杀尔曼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巷口一个卖糖人的老妪摊前停下,扔下几个硬币,拈起一个吹好的孙猴子糖人。
“婆婆,生意还行?”他似随口问道,手指在摊位的木质边缘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老妪眼皮耷拉着,浑浊的眼珠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收钱,声音沙哑:“凑合活着呗,这世道…东西老样子,在里面第三家。”她的话像是抱怨,又像是某种回应。
杀尔曼点点头,叼着糖人走进小巷。
巷子很深,两侧是高高的旧式院墙,门户紧闭,安静得有些反常。与外面大都市的喧嚣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被时光遗忘的维度。只有第三扇黑漆木门微微虚掩着。
他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极小的天井,种着一棵真正的、正值花期的樱花树,粉白的花瓣在傍晚的微风中簌簌落下,与帝都的季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树下坐着一个穿着麻布褂子的干瘦老头,正就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擦拭着一枚枚铜钱。
听到脚步声,老头头也没抬,只是慢悠悠地问:“典当还是赎买?”
“买消息。”杀尔曼吐出三个字,将吃完的糖人棍子精准地扔进角落的垃圾桶。
“什么价?”老头继续擦着他的铜钱。
“龙虎山的三清铃,仿品,但够真。”杀尔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古朴的铜铃,轻轻放在老头面前的石桌上。这是上次处理尸王事件时,从小胖那里“借”来的战利品之一,那胖子估计还没发现。
老头终于停下动作,拿起铜铃,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又放在耳边轻轻摇了摇。没有声音发出,但他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问吧。”
“水。最近地下暗河异常污染,源头,目的,谁的手笔。”杀尔曼言简意赅。
老头将铜铃揣进怀里,重新拿起一枚铜钱擦拭着,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更低:
“水自西南来,带煞,非毒非腐,乃‘汲’。”
“汲?”杀尔曼眉头微皱。
“嗯,”老头点头,“像是有东西在…抽水气,很霸道,路过之处,水脉枯涸三分,残留极阳之煞。范围太广,不像人力可为,倒像是…某种天灾预兆。”
西南?杀尔曼想起苏皖白天提到的星象。极阳之煞?这与寻常邪教炼尸养蛊的阴秽手段大相径庭。
“白莲教?”他追问。
老头摇摇头,又点点头:“像他们的风格,又不像。手法太高,也太糙。”
“什么意思?”
“高在能无声无息影响如此广阔的水脉,糙在…完全不顾后果,毫无遮掩,像是不怕人知道,或者说…迫不及待。”老头抬起眼皮,昏黄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倒像是…在为什么东西做准备,或者…喂养什么东西。”
喂养?杀尔曼心中一动。
“还有呢?”
“就这些了。”老头低下头,继续擦铜钱,摆出送客的架势,“这铃铛,只值这么多。再深的,价码你们现在付不起。”
杀尔曼不再多问,转身就走。万罗宗的规矩,消息明码标价,绝不啰嗦。
在他即将踏出天井时,老头的声音又从身后幽幽传来:“最近巷子外头,多了些生面孔,身上有股子…莲花腌入味的香火臭。小心点。”
杀尔曼脚步顿了顿,没回头,直接拉门走了出去。
巷口卖糖人的老妪已经收摊了。
杀尔曼没有立刻返回四合院,而是像幽灵一样在附近的街区游荡了将近一个小时,确认没有任何尾巴,才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翻墙回了院子。
他带回的消息让正堂里的气氛更加凝重。
“汲取水气?极阳之煞?”林峰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和白莲教惯用的手段确实迥异。他们修炼的多是阴邪诡谲的术法,这种霸道抽取水脉灵气的路子…倒更像是…”
“更像是在为什么至阳至刚的东西提供滋养。”林御接口道,眉头紧锁,“或者,是在强行改变某地的环境。”
苏皖脸色微微发白:“西南…大旱之兆…难道真有什么火属性的上古凶物要出世?”
“万罗宗说像白莲教的手法,又不像,是什么意思?”清竹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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