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度假村的夜晚,私人别墅的露台被月光镀上一层银纱。藤编的躺椅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垫,威尔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坛封泥都带着岁月痕迹的陈年花雕,酒液倾入水晶杯时,泛起琥珀色的涟漪,香气混着海风的咸湿,在空气中酿成令人微醺的甜。
“说起来,”威尔指尖捏着杯脚轻轻晃动,酒液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他血眸在月光下泛着慵懒的光,“你们可听过东汉权臣梁冀的故事?”
林御刚为我添满酒,闻言动作一顿,玄色衣袖滑落,露出腕间清晰的骨节:“略有耳闻。他是东汉外戚,仗着妹妹是皇后权倾朝野,后来因谋逆被桓帝灭族,抄家时查出的家产抵得上全国半年赋税。”
我往椅背上一靠,指尖勾着杯柄把玩:“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难不成你发现他的藏宝图了?”
威尔低笑出声,喉间的震动像大提琴的低音弦:“比藏宝图有趣。梁冀有个家奴叫秦宫,此人与梁冀夫妇之间,藏着段足以让史官脸红的秘闻。”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夜,我和林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好奇。林御顺势在我身边坐下,衣料摩擦间带起淡淡的松木香,他抬手替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愿闻其详。”
“梁冀的妻子孙寿,是当时出了名的美人,”威尔抿了口酒,声音里裹着讲故事的兴味,“史书说她‘色美而善为妖态’,尤其擅长做‘愁眉啼妆’,就是把眉毛画得细而曲折,像含着愁绪,眼下点着胭脂,仿佛刚哭过——这妆容在当时风靡一时,贵女们都学着画。”
我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轻笑:“倒像是现在流行的‘破碎感’妆容。”
“但这对夫妻最特别的不是妆容,是关系。”威尔话锋一转,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他们不仅共享朝堂上的权势,还……共享男宠。”
“共享男宠?”我着实愣了一下,杯中的酒液晃出了几滴,“这倒是闻所未闻。”
威尔点头,指尖在杯口画着圈:“秦宫就是其中最受宠的一个。此人据说生得‘面若敷粉,目含秋水’,比当时的好些贵女还要俊俏,不仅得了梁冀的青眼,连孙寿都对他另眼相看。史书记载‘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意思是他凭着这层关系,在梁冀府里和朝堂上都横着走。”
林御眉峰微蹙,显然对这种关系难以理解:“一个家奴,即便得宠,又如何能撼动朝堂?”
“这就是最妙的地方。”威尔往前倾身,手肘支在膝上,语气带着揭秘的兴奋,“秦宫不仅陪梁冀饮酒作乐,还时常被孙寿召入内室‘议事’。梁冀对此心知肚明,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会三人同榻而眠——你想想,权倾朝野的权臣,艳名远播的夫人,加上一个俊俏家奴,这组合在等级森严的东汉,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我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边被月光染白的云,忽然觉得这故事比戏文还精彩:“这算不算是古人的‘三人行’?”
“正是。”威尔笑得眼中发闪,“更讽刺的是,秦宫借着这层关系,连刺史、二千石这样的高官都要反过来巴结他,送礼的马车能从梁府排到街尾,还有人私下称他为‘副君’,意思是地位仅次于梁冀这位‘君’。”
“副君?”我着实被惊到了,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杯壁,“一个家奴能被尊为‘副君’,这权力的游戏也太荒唐了。”
“荒唐才是权力的常态。”威尔收敛了笑意,语气添了几分冷冽,“后来梁冀倒台,秦宫自然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段秘闻就像被潮水淹没的石子,只在野史里留下寥寥几笔,成了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海风卷着浪声漫上露台,我们三人一时都没说话。水晶杯里的酒液随着风轻轻晃动,映着天上的月,像把碎银撒在了琥珀里。
“说起来,”林御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手背,“我们三个,在那些嚼舌根的人眼里,大概也是这副模样吧。”
隐宗里偶尔有弟子私下议论,说我身边总跟着两个容貌气质都出众的男子,一个冷峻如冰,一个邪魅似火,关系好得不像话。威尔听了这话,却只是低笑一声,伸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那又如何?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我们自己开心就好。”
我举起酒杯,水晶杯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敬我们这旁人看不懂的感情。”
“敬我们。”林御和威尔同时举杯,三只杯子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把夜色敲出了道裂缝。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在露台的地板上,三个影子交叠在一起,亲密得分不出彼此。我看着杯中的酒液,忽然觉得心里格外敞亮:“其实啊,比起梁冀夫妇和秦宫,我们的关系要纯粹得多。他们藏着权力交换,裹着利益纠葛,而我们……”
我转头看了看林御,他眼中的温柔像融化的雪水,又侧头望了望威尔,他血眸里的炽热比星光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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