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四合院内灯火零星,大部分人都已歇下,只有清竹房中隐约传来低沉的诵经声,为这静谧的夜平添几分祥和。连续几日的紧绷与厮杀,似乎都在这熟悉的安宁中被缓缓稀释。
我站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仰头望着从枝叶缝隙间漏下的稀疏星子,心中却并无多少睡意。东南亚之行虽告一段落,但擒回的猜蓬、白莲教可能的报复、那高悬头顶的“十年之约”,以及自身力量提升的迫切感,都如同细密的丝线,缠绕在心头。
这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走吧,”林御走到我身边,与我并肩而立,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陪我去小路走走。”
他没有多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似乎也有些心绪不宁。或许也是被之前的战斗触动,或许是在思考未来,又或许,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单独待一会儿,而恰好,希望有我陪着。
我点了点头:“好。”
我们没有惊动其他人,悄然推开四合院的侧门,步入了外面那条熟悉的、狭窄而幽静的胡同。京城秋夜的空气带着微凉的寒意,与曼谷的湿热截然不同,吸入肺中,让人精神一振。胡同两旁是斑驳的院墙,偶尔有昏黄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着,脚步声在空寂的胡同里回荡。不需要过多的言语,这种无声的陪伴本身,就是一种慰藉和力量。我们走过拐角,穿过那条他们曾因误会而激烈争吵、后又在此和解拥吻的更窄巷子,脚步都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就在我们即将走到胡同口,准备折返时,胡同口那盏最亮的路灯下,一个略显突兀的身影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那是一个摆着算命摊子的老头。干瘦,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式褂子,戴着一副老式圆墨镜,下巴上留着几根稀疏的山羊胡。摊子很简单,一张小方桌,铺着印有八卦图的桌布,上面放着签筒、几本旧书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罗盘。桌旁立着一面布幡,上面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张半仙卜”。
这年头,在京城这种地方,尤其是这种不算旅游景点的老胡同口,摆摊算命的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是在这大晚上的。
我和林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讶异和……玩味。我们这类人,对于命理卜算并非全然不信,苏皖就是此道高手。但正因如此,我们也更清楚,真正有本事的高人凤毛麟角,市面上九成九都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我们本不欲理会,准备径直走过。
那“张半仙”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我们即将与他擦肩而过时,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故作沙哑的沧桑感:
“二位留步。”
我和林御脚步一顿,侧头看向他。
只见那“张半仙”抬起带着墨镜的脸,似乎“望”着我们(尽管隔着墨镜),手指装模作样地掐算着,摇头晃脑道:“二位步履沉稳,却隐带煞气,眉宇间紫气与黑气相冲,近期怕是刚经历了一番血光之灾,又惹上了不小的麻烦缠身啊。”
我眉头微挑。这话术倒是常见,用来唬那些心里有事、疑神疑鬼的普通人,一唬一个准。毕竟这世上,谁还没点烦心事?
林御更是直接,抱着胳膊,嗤笑一声:“血光之灾?麻烦缠身?老头,你看我们像怕麻烦的人吗?”
“张半仙”被林御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噎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捋了捋他那几根山羊胡,故作高深:“非也非也。老夫观二位,绝非池中之物。然,福兮祸之所伏。二位命格奇特,一人如烈日灼灼,一人似深潭幽邃,本是相克,却又诡异地纠缠相依。此番劫难,看似度过,实则暗流汹涌,恐有小人作祟,亲友离心之危啊……”
他这话,前半段依旧是万金油,后半段却隐隐指向了我和林御之间曾因白弥勒离间而产生的裂痕。这倒是让我心中微微一动,难道这老头真有点门道?还是说,他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另有所图?
林御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段经历是他心中不愿触及的痛,此刻被一个陌生算命的老头当街点出,哪怕只是巧合,也让他十分不悦。
“算命算到我头上了?”林御语气冷了几分,上前一步,他身上那股属于武者的、经过无数次厮杀凝聚的煞气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那“张半仙”感受到这股压力,身体肉眼可见地哆嗦了一下,掐算的手指都僵住了,墨镜下的脸色想必不会好看。他强撑着说道:“年、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老夫只是据实而言,若是不信,大可离去……”
我伸手轻轻按在林御的肩膀上,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则仔细打量着这个“张半仙”。他的气息很微弱,几乎与普通人无异,身上也没有任何法力或者异能的波动。要么,他是个隐藏极深的高手,连我都看不透;要么,他就真是个纯粹的江湖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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