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 她猛地转身,指着那些在风雪中坚守岗位、同样蒙着脸的衙役,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和刻薄,“一群没用的废物!连几个闹事的刁民都挡不住!害得明渊哥哥在这里受冻担惊!本小姐心善,看你们可怜!喏!” 她对身后的丫鬟一挥手。
两个丫鬟连忙将手中捧着的几个大红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十个用明黄色锦缎缝制、绣着粗糙的“佛”字和卍字符、散发着浓烈刺鼻香气的…香囊!
“这是本小姐花了重金,从城外‘普渡寺’高僧那里求来的‘驱邪护身金刚符囊’!” 柳如眉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声音带着炫耀,“高僧开过光的!百邪不侵!专克那些装神弄鬼的魑魅魍魉!今儿个便宜你们了!一人一个!都给我戴上!好好保护明渊哥哥!再让那些刁民吵吵嚷嚷惊扰了他,本小姐扒了你们的皮!”
她说着,也不管陆明渊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也不管衙役们面面相觑的尴尬和拒绝,抓起几个香囊,就要往离她最近的一个年轻衙役手里塞。
“柳小姐…这…这使不得…” 年轻衙役吓得连连后退,连连摆手。这浓郁得呛人的香味,混合着衙门口飘进来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拿着!” 柳如眉柳眉倒竖,声音尖利,“本小姐赏你的!是看得起你!怎么?嫌本小姐的东西脏?还是你也信了外面那些鬼话,觉得本小姐是瘟神不成?!” 她的话语充满了无理取闹的蛮横。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年轻衙役吓得面无人色,看着柳如眉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又不敢真的得罪这位县太爷的“青梅竹马”,只得硬着头皮,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个散发着浓烈异香的明黄色香囊。
有了第一个,柳如眉更加得意。她如同散财童子(或者说,散瘟童子)一般,趾高气扬地将香囊一个个塞到院墙下、门楼旁那些不敢也不能擅离岗位的衙役手里。衙役们碍于她的身份和陆明渊在场(虽然陆明渊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滴出水来),又正值人心惶惶、期盼“护身符”的心理作祟,大部分人都迟疑地、或无奈地接过了香囊。
“戴上!都给我戴上!挂在脖子上!高僧说了,贴身佩戴才灵验!” 柳如眉叉着腰,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衙役们犹豫了一下,看着手中那绣工粗糙却“金光闪闪”的香囊,又看看墙外依旧在风雪中攒动的人影和隐约传来的嘶吼,最终还是有人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将香囊挂在了脖子上,塞进了衣襟里。刺鼻的香气瞬间更加浓郁地散发开来。
“柳如眉!你够了!” 陆明渊忍无可忍,厉声喝道,“立刻带着你的东西,滚回后院!否则…”
他的话音未落!
“呃…嗬嗬…” 一声极其怪异、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呻吟,骤然从院墙下传来!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痛苦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躁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刚才第一个接过香囊、此刻正将它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个年轻衙役,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扯下了脸上的药布,露出的脸上,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片片不正常的潮红!那双原本充满惊惶的眼睛,此刻正迅速被猩红的血丝爬满,瞳孔放大,眼神涣散而狂乱!
“阿…阿贵?你怎么了?!” 旁边的老衙役惊恐地叫道。
“嗬…嗬嗬…热…好热…” 被叫做阿贵的年轻衙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他死死攥着那个明黄色的香囊,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他的皮肤下,尤其是脖子和攥着香囊的手背位置,开始出现…轻微的、如同蚯蚓般的起伏!那起伏的速度,正越来越快!
“啊!红…红道子!他…他身上也有红道子了!” 另一个衙役惊恐地指着阿贵的脖子尖叫起来!
“香囊!是那香囊!” 陆明渊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猛地看向柳如眉,眼神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将她焚毁!“柳如眉!你干的好事!”
“我…我…” 柳如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阿贵那迅速变得狰狞恐怖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香囊“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连连后退,“不…不是我!是…是高僧给的驱邪…”
“驱你娘个头!” 一声暴怒的吼声如同炸雷,雷震魁梧的身影如同旋风般从侧门冲了进来!他浑身挂满冰凌,脸上蒙着的厚布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冻得青紫的皮肤和一双燃烧着狂怒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到院墙下阿贵那正在迅速恶化的状态和地上掉落的明黄色香囊,瞬间明白了大半!
“柳如眉!又是你这个蠢货!” 雷震目眦欲裂,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撕碎!
“不…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柳如眉吓得尖叫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转身就想往内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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