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的混乱逐渐平息,只余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俘虏们沉重的呼吸。衙役们正在张龙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清点缴获的兵器,登记造册,将俘虏分批看管。赵虎则带人仔细搜查溶洞的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能隐藏的线索。
雷震龇牙咧嘴地任由沈清漪重新包扎他崩裂的伤口,嘴上却不闲着:“奶奶的,这杂碎藏得真够深的!差点就让他得手了!老陆,你刚才那一下真够快的!”他朝着陆明渊的方向努了努嘴,语气里满是佩服与后怕。
陆明渊正站在那处被刀疤脸拼死想要触发的机关前,面色沉静。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那个金属按钮和旁边的铜管,并未轻易触动。
“大人,”一名衙役快步跑来禀报,“在那边匪首休息的石室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有些金银和这个!”衙役双手捧上一个物件。
正是那个从湖中女尸手中发现,一直无法打开的螭纹玉匣。
玉匣在火把光下泛着温润柔和的光泽,上面的螭龙纹饰古朴神秘,接口处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是一整块玉石。
陆明渊接过玉匣,入手微凉。他仔细端详,发现玉匣表面似乎沾染了些许新的刮擦痕迹,显然那些水匪得到后也曾试图强行打开却未能成功。
“这玩意儿硬得很,刀劈斧砍都没用,也不知道那帮杀才从哪儿搞来的,当个宝贝似的藏那么严实。”雷震凑过来,用没受伤的右手比划了一下。
沈清漪已为雷震处理妥当,也走了过来。她目光落在玉匣上,轻声道:“此玉质地坚硬非凡,强行开启只怕会损毁内在之物。观其纹饰造型,似是前朝古物,或许内有精巧机关。”
陆明渊指腹摩挲着玉匣光滑的表面,剑眉微蹙。他尝试着按压玉匣上螭龙纹饰的各个部位,又试着旋转匣身,玉匣依旧纹丝不动。
“让我瞧瞧。”沈清漪从陆明渊手中接过玉匣,就着火光细细查看。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螭龙的眼睛、爪牙、鳞片,感受着那细微的凹凸起伏。作为一名医者,常年与金针、小巧器械打交道,她的指尖触感远比常人更为敏锐。
忽然,她的指尖在螭龙下颌一处极不显眼的微小凸起上停住。那凸起与龙鳞的触感并无二致,若非刻意寻找几乎无法察觉。她尝试着微微用力向下按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细不可闻的机括轻响从玉匣内部传出。
陆明渊和雷震立刻凝神看来。
沈清漪眼眸微亮,继续尝试。她发现螭龙身躯的其他几个部位也有类似的、需要特定顺序和力度才能按压下去的微小机括点。她凝神静气,依循着某种古拙的韵律,依次按压。
片刻之后,一连串细微清脆的“咔哒”声接连响起。
最终,当她将拇指按在螭龙怒张的口中那颗微缩的玉珠上时,玉匣盖口发出一声轻响,原本严丝合缝的盖子悄然滑开了一道缝隙。
“打开了!”玲珑一直紧张地屏息看着,此刻忍不住低呼出声。
陆明渊眼中掠过一丝赞赏,接过沈清漪递回的玉匣。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匣盖完全打开。
没有预料中的珠光宝气,匣内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得十分整齐的、颜色泛黄发暗的羊皮纸。
一股混合着古老墨香和淡淡腐朽气息的味道隐隐散发出来。
陆明渊用眼神示意沈清漪和雷震稍退半步,自己则从怀中取出一方素白手帕垫着,才小心地将那卷羊皮纸取出。纸张触感柔韧而厚重,显是历经岁月。
他将其在旁边一张刚刚清理出来的、还算平整的石台上缓缓铺开。
羊皮纸完全展开,约莫一尺见方。上面的图案和标记映入眼帘,让围观的几人都微微怔住。
纸上以浓墨绘制着复杂而精细的线条,勾勒出山川、河流、城池的轮廓,但又与现今通用的舆图颇为不同,许多地名的标注使用的也是一种古老的字体。在地图的核心区域,并非标注着宫殿或宝藏,而是绘有一个极其繁复的、类似祭坛结构的图案,祭坛中心,则清晰地拓印着一个方形的印记!
那印记虽因年代久远和拓印技术所限略显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那是一条盘踞环绕的螭龙形态,与玉匣上的纹饰遥相呼应,拱卫着中心几个古老的篆文字体!
“这…这不是玉玺的印拓吗?!”雷震瞪大了眼睛,他虽然读书不多,但官印、玺印的形状还是认得的,“看这大小和样式…乖乖,这难道是…”
他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绝非本朝规制之物!
陆明渊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螭龙玺印,瞳孔微微收缩。他脑海中瞬间闪过父亲书房里那些蒙尘的古籍、那些关于前朝秘辛的零星记载、以及父亲蒙冤下狱前夜曾对他说的那些语焉不详、当时听来只觉得困惑的只言片语…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却又在下一刻被强行压抑下去。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指尖微微收紧,按在冰冷的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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