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与靖州知府的名号,如同两道沉重的枷锁,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审讯室内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俘虏们粗重惊恐的喘息。
牵扯到藩王与封疆大吏,此案的性质已截然不同。这不再是简单的剿匪或破除陋习,而是卷入了一场可能动摇国本、腥风血雨的政治漩涡。
陆明渊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早已料到对手背景深厚,却也没想到竟深厚至此。父亲当年的冤案…是否也与此有关?是否正是因为触碰到了这个庞然大物的边缘,才招致灭顶之灾?
一股寒意夹杂着熊熊怒火,在他胸中交织燃烧。
然而,越是如此,越需冷静。他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再次锐利地扫过那些面如死灰的俘虏。
靖王府与知府的介入,解释了黑蛟帮为何能拥有如此资源和能量。但还有一个更核心的问题尚未解答: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动用邪祭,其最终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攫取权力?还是另有更加惊人、更加本质的追求?
那幅羊皮地图,那前朝螭玺的印拓,那“血池祭坛”…这一切,与靖王府的野心,又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审讯继续深入,焦点更加集中。
陆明渊调整策略,不再泛泛追问,而是针对性地拷问那几个知晓稍多的头目,问题直指核心:
“说!你们进行的‘仪式’,最终目的是什么?‘唤醒’何物?‘连通幽冥’又是为了什么?”
“那‘血池祭坛’,除了用女子鲜血,是否还需他物?”
“尔等背后之人,如此执着于苍岐山深处的古老遗迹,究竟所图为何?!”
面对更加精准的拷问和持续施加的压力,一名负责与“使者”对接、地位稍高的头目,在神智恍惚间,终于吐露了一个更加惊人的词碎片。
“…是…是为了…‘玺’…”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
“玺?”陆明渊瞳孔骤缩,猛地逼近一步,“什么玺?说清楚!”
那头目似乎意识到失言,惊恐地想要闭嘴,但已经晚了。在雷震的厉声恐吓和刑具的威慑下,他精神彻底崩溃,断断续续地哀嚎道:“…是…是前朝的…螭龙宝玺…传说…得之…可得…可得…”
“可得什么?!”陆明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可得…天命所归…亦或…前朝秘藏…无穷财富…甚至…长生之法…小的…小的也只是听‘使者’醉酒后吹嘘过几句…不知真假啊大人!”那头目哭喊着,显然所知有限,但透露出的信息却已石破天惊!
前朝螭玺!天命所归!前朝秘藏!长生之法!
每一个词,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几乎与此同时,张龙那边也传来了重大发现!他们在清点从运输船上缴获的密封木箱时,除了军械,竟然在一个夹层暗格中,发现了几封密信!
密信是用密语书写,一时难以完全破解,但其中一封信件的末尾,用一种特殊的朱砂,清晰地绘制了一个标记——正是那羊皮地图上螭玺印拓的简化图案!
而在图案旁边,还有两个能够勉强辨认的词语:“龙玺”与“祭品”!
“龙玺”与“祭品”!
再加上俘虏口中“前朝螭龙宝玺”的供词!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轰然交汇,指向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却又合乎逻辑的可怕结论!
陆明渊立刻命人将那名崩溃的头目带下去,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一直沉默旁听的苏墨白:“先生,前朝螭玺的传说,竟能牵动如此巨大的野心?甚至不惜以活人献祭?”
苏墨白的神色也变得无比凝重,他缓缓道:“大人,传国玉玺,自古便是天命所归的象征。前朝大晟虽亡,但其传国螭玺的传说却从未断绝。野史杂闻中,多有记载,称此玺并非凡物,乃天外陨玉所铸,蕴藏神秘力量,得之不仅可证皇权正统,更能窥得长生之秘或前朝埋藏的、足以富可敌国的巨大宝藏。”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这些传说虚无缥缈,本不足为信。但显然,靖王府中有人,对此深信不疑,并偏执地认为,那幅羊皮地图(或许是他们早已得到的另一部分或副本)所指引的,不仅是螭玺的下落,更是如何‘正确’使用螭玺,激发其‘神力’的方法!而那个方法,恐怕就需要那邪恶的‘血池祭坛’和特定命格的‘祭品’!”
“所以,‘河神娶亲’献祭少女,是为了完成仪式,满足他们获取力量、财富或长生的疯狂欲望?”沈清漪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愤怒,“就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便如此践踏人命?!”
“对于权欲熏心、渴望超越凡俗的人来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不惜一切代价。”苏墨白叹息道,“更何况,螭玺本身所代表的‘正统’意义,对于一位…有实力的藩王而言,诱惑力更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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