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十里坡旧伤复发,被沈清漪严厉训斥后,雷震算是彻底老实了。那条伤臂被严令禁止再动武受力,连日常起居都得格外小心。这对于生性好动、惯于冲杀在前的雷震来说,简直是种煎熬,比让他挨上几刀还难受。
但沈清漪的医嘱和那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屈服。他大部分时间只能憋屈地待在房里,最多在院子里溜达两圈,看着张龙赵虎他们忙进忙出,抓耳挠腮,唉声叹气。
而监督执行这份“煎熬”的重任,自然落在了玲珑身上。沈清漪忙于研究“落日沙”之毒的解药和照料其他伤员,便将看管雷震吃药休养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小丫鬟。
玲珑对此可是上了十二分的心。小姐费了多大劲才把雷大哥的胳膊从废掉的边缘拉回来,她可是看在眼里的。绝不能让这个莽撞的家伙再瞎折腾!
于是,雷震的苦日子开始了。
每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玲珑清脆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声音就会准时在门外响起:“雷大哥!起床了!该喝药了!”
不等雷震回应,她便端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苦涩气味的汤药推门而入。那药是沈清漪新开的方子,加了强筋固骨的猛药,味道更是苦得惊人。
雷震皱着眉,看着那碗药就跟看仇人似的,瓮声瓮气地商量:“…玲珑丫头,等会儿再喝行不?俺这刚起来,肚子里没食儿…”
“不行!”玲珑一口回绝,将药碗往他面前一递,小脸板着,“小姐说了,这药就得空腹喝,吸收才好!快喝!凉了药效就差了!”
雷震无法,只得捏着鼻子,仰头将那碗苦汁灌下去,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刚放下碗,嘴里就被玲珑眼疾手快地塞进一小块冰糖。
“喏,去去苦味。”她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动作却带着细心。
喝了药,还没消停一会儿,玲珑又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药汤:“来,泡手!小姐说了,药气熏蒸,能舒筋活络!”
雷震那粗大的手掌被按进药汤里,烫得他龇牙咧嘴,又不好跟个小丫头发作,只能嘟囔:“…轻点轻点…这都快烫秃噜皮了…”
“忍着点!小姐说就得这个温度才有效果!”玲珑毫不心软,蹲在旁边,时不时还帮他按揉几下手指穴位,小嘴却不停,“你说你,明明伤还没好利索,充什么英雄好汉?要不是小姐医术高明,你这胳膊早就废了!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耍刀?怎么抓贼?怎么保护大人?”
她一边揉一边数落,从十里坡的冒失,说到平日里的不注意,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雷震起初还试图反驳两句:“…俺那不是情况紧急嘛…”
“紧急什么呀!张龙哥他们都在呢!就你能耐?”
“…俺是捕头,俺不上谁上…”
“捕头就更该惜命!你倒下了,让底下兄弟们怎么办?”
几句话就把雷震噎得哑口无言,只能闷头听着,心里却莫名地没那么烦躁了。这小丫头片子,话是多了点,吵得人头疼,但…句句似乎都在理上,而且那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按揉得确实舒服,那肿胀刺痛的胳膊仿佛也松快了些。
泡完手,玲珑又利索地收拾干净,然后开始监督雷震吃饭。油腻辛辣的绝对不行,酒更是想都别想。饭菜都是她盯着厨房特意做的,清淡却有营养。
“多吃点这个猪骨汤,小姐说以形补形!”
“哎哟,这淡出鸟来了…”
“嫌淡?嫌淡伤好了自己吃去!现在就得听我的!快吃!”
雷震一边抱怨,一边却把她夹到碗里的菜吃得干干净净。
下午,玲珑还会准时出现,不是盯着他喝第二顿药,就是逼着他做一些沈清漪教的、极其缓慢温和的康复动作。雷震做得龇牙咧嘴,笨手笨脚,玲珑就在一旁毫不客气地指点甚至“动手矫正”。
“哎呀!不对不对!手腕要这样慢慢转!你使那么大劲干嘛?跟拧麻花似的!”
“这慢悠悠的,有啥用…”
“小姐说的就是有用!你懂还是小姐懂?再做十遍!”
雷震嘴上哼哼唧唧,满脸不情愿,身体却老老实实地跟着做。偶尔偷懒,玲珑一个眼刀飞过来,他就立马怂了。
除了这些“正事”,玲珑还包揽了帮他收拾屋子、浆洗衣物的活。雷震一个大老粗,住处本就杂乱,玲珑一边收拾一边忍不住唠叨:“啧啧啧,这屋子都快下不去脚了!衣服堆这儿几天了?都快馊了!雷大哥你真是…”
雷震被她说得老脸微红,梗着脖子道:“…俺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多讲究…”
“不讲究也得干净利索!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玲珑叉着腰,一副小管家婆的模样,手脚麻利地将脏衣服收走,又把他那些随手乱放的东西归置整齐。
几天下来,雷震这原本乱糟糟的住处,竟变得井井有条起来。连张龙赵虎来看他时,都啧啧称奇,调侃道:“雷头儿,你这儿变得挺像样啊?看来受伤也挺好,有人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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