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着煤灰味儿,刮过贫民窟低矮的棚顶,卷起地上的枯叶和秽物,打着旋儿扑向凌霜(烬羽)藏身的破败窝棚。她蜷缩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雪狸温热的皮毛。那小东西似乎感知到她体内翻涌的烦躁,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咕噜声,用湿漉漉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
昨夜老乞丐被打断腿的惨叫还在耳边回荡,柳氏的警告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了她的脖颈。“少管闲事,不然下次卸你一条腿。” 凌霜(烬羽)眼底金红翎羽的虚影一闪而过,带着非人的寒意。管闲事?她冷笑。她要的,从来不是“管闲事”,而是要把这些闲事的主人,一个个拖入地狱。
“喵呜——” 怀里的雪狸突然竖起耳朵,脊背弓起,发出低沉的威胁声。凌霜(烬羽)瞬间收敛气息,侧耳倾听。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蛮横的节奏,停在了窝棚外。
“死老东西,藏哪了?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粗嘎的嗓门吼道,伴随着木棍狠狠敲打棚顶的闷响。是那几个常在附近勒索收保护费的地痞,昨天带头打老乞丐的正是他们。
窝棚的门帘被粗暴掀开,三个壮汉堵在门口,为首的刀疤脸手里掂着根粗木棍,眼神浑浊地扫视着狭小的空间,最终落在角落的凌霜(烬羽)和她怀里的雪狸身上。
“哟?新来的?长得倒是不错,” 刀疤脸舔了舔嘴唇,露出黄牙,目光在她单薄却异常挺直的脊背上逡巡,“老东西呢?他那条瘸腿,该不会是让你给藏起来了吧?”
凌霜(烬羽)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幽深难测,像两口吸光的古井。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哑巴了?” 刀疤脸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恼羞成怒地向前一步,木棍直指她的鼻子,“老子问你话呢!把老东西交出来,还有你,陪哥几个乐呵乐呵,昨天的账就一笔勾销!”
另一个地痞淫笑着附和:“对对对,这小娘们儿细皮嫩肉的,可比那些脏婆娘强多了!”
雪狸在她怀里发出更响亮的嘶吼,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露出尖利的牙齿。凌霜(烬羽)却轻轻按住了它,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个孩子。她站起身,身形在低矮的棚顶下显得格外纤细,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滚。”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空气,带着一种不属于人间的空灵与冰冷。
“嘿?还敢叫老子滚?” 刀疤脸彻底被激怒,抡起木棍就朝她头上砸来!棍子带着风声,势大力沉。
就在木棍即将落下的瞬间,凌霜(烬羽)的身影诡异地一晃,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刀疤脸一棍砸空,惯性让他踉跄一步,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手已经扼住了他握棍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刀疤脸杀猪般的惨叫。他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木棍“哐当”掉在地上。
另外两个地痞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凌霜(烬羽)看都没看他们,只是缓缓低下头,盯着刀疤脸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她的指尖,不知何时泛起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青色光晕,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
“谁派你们来的?”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意。
“没…没人!就是…就是看那老东西不顺眼!” 刀疤脸冷汗涔涔,语无伦次。
凌霜(烬羽)的手指微微收紧,刀疤脸的惨叫瞬间拔高了一个调门。
“说。” 一个字,重若千钧。
“是…是柳府!柳府的张嬷嬷!她…她给了我们钱,说…说盯着这里,特别是盯着你!说…说你是灾星,是…是妖怪!” 刀疤脸终于崩溃,竹筒倒豆子般喊了出来,“她说…说你要是敢多事,就…就打断你的腿,像…像那老东西一样!”
柳府。张嬷嬷。果然。凌霜(烬羽)眼底金红的光芒一闪即逝。她松开手,刀疤脸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抱着自己扭曲的手腕,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窝棚。
贫民窟的空气似乎凝滞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污浊与嘈杂。凌霜(烬羽)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刚刚扼断别人手腕的手。青色光晕早已褪去,皮肤白皙,指节分明,看起来和普通人的手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股在血脉中奔涌的、陌生又强大的力量,以及那瞬间掌控生死的冰冷快感,让她心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战栗。这力量,是复仇的利刃,也可能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喵…” 怀里的雪狸蹭了蹭她,似乎在安抚。凌霜(烬羽)回过神,轻轻抚摸着它柔顺的皮毛。这小东西,从乱葬岗跟着她,似乎天生就不惧怕她身上的妖气,反而有种奇异的亲近感。
她弯腰,从刀疤脸掉落的木棍旁,捡起一枚滚落的铜钱。铜钱沾着泥土,一面是普通的“开元通宝”,另一面,却赫然刻着一个小小的、扭曲的“柳”字印记。这是柳府私下用来联络和支付赏钱的标记。她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像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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