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微的话语如同惊雷,在狭窄潮湿的密道中炸响,瞬间冻结了空气,也狠狠撞击在月牙儿的心湖深处,掀起滔天巨浪。
以另一种形态“活”下去?保留意识、记忆、情感?
月牙儿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纤长的睫毛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深入骨髓的疑虑。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挣脱束缚。另一种形态? 这个词在她脑海中疯狂盘旋,勾起了守井人古老传承中那些语焉不详却足够骇人的记载——被邪力侵蚀扭曲的傀儡、在痛苦中哀嚎永世不得超生的怨魂、失去自我只剩杀戮本能的尸魔……每一种都代表着永恒的沉沦,比死亡更加可怕。她看向陆见微,这个刚刚将她从虫噬和绝望中暂时拉出来的男人,眼神复杂至极,有感激,有依赖,但更多的是无法抑制的恐惧。他会把我变成那种东西吗?
“另一种形态?”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是……是像那些沙傀一样,变成受邪力驱使、没有思想的怪物?还是……变成只知饮血啖肉、浑噩癫狂的僵尸?”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说出“僵尸”这两个字,那是对生命尊严的彻底践踏,是她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沦落的结局。她紧紧攥着破烂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发抖,那是灵魂对未知畸变的本能抗拒。
陈启山浓眉拧成了疙瘩,他看着陆见微,又看看浑身散发着绝望与恐惧气息的月牙儿,粗犷的脸上满是纠结。他信任陆见微胜过信任自己,但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关乎一个人的根本存在形式。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闷闷地、带着担忧地问:“老陆,这……这能行吗?听着有点……玄乎啊!别到时候仇没报,反而把月牙儿姑娘给……”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顾倾城沉默着,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仔细剖析着陆见微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语气。她相信陆见微的品性和能力,知道他绝非信口开河之辈,但“转化形态”这个概念本身就触及了生命学的禁区。她需要更多、更严谨的信息来评估风险。她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审慎的质疑。
陆见微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理解月牙儿的恐惧,明白队友的担忧。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伤势带来的虚弱感,目光沉静而坦诚地迎向月牙儿,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
“你们所知的‘僵尸’,多为怨气不散、阴煞侵体,或是被邪门歪道以残忍手段炼制而成,它们灵智泯灭,浑噩嗜血,是为死物,是邪祟,是道的反面。”他首先斩钉截铁地划清界限,驱散那些不好的联想。
“而我茅山道术正统所载的‘灵尸’之法,其根本,在于一个‘灵’字!”他加重了语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月牙儿,“此法之基,首重心甘情愿,需被施术者灵魂主动敞开,意志坚定不移,绝非强迫。施术过程,是以我纯正平和的茅山道力为桥梁,引渡调和太阴之力,如同最精密的匠人,护住你魂魄本源不散不昧,引导其与你天生的太阴之体深度融合,重塑身躯,化为更能承载太阴之力的‘灵躯’。”
他尽量用平实的语言描绘那玄妙的景象:“成功之后,你将摆脱血肉躯壳的脆弱、病痛与寿元的桎梏。你的意识、你所有的记忆、你的喜怒哀乐、你的爱恨情仇,都将完整无缺地保留下来,你依然是你,月牙儿,那个守护月泉的守井人。甚至,因为与天地间至阴至纯的太阴之力更为契合,你的感知会变得更加敏锐,你的力量也会远超现在,达到你生前无法企及的高度。你并非堕入死域,而是踏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长生路,一种更接近能量本质的‘存在’。”
他的话语如同带着魔力,一点点驱散着月牙儿心中的阴霾。保留完整的自我,获得复仇的力量,甚至……超越从前?这听起来如同虚无缥缈的传说,却又因为陆见微那沉稳的气质、纯正的道家气息以及之前展现出的能力,而显得并非完全不可能。她看着他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那里只有坦诚与郑重,让她心中的恐惧冰雪般消融,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悄然滋生。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腕那依旧冰冷、如同毒蛇般缠绕的噬魂链上,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唯有转化为灵尸,你的太阴之体才能与这块月影石的力量完美融合,不分彼此!才能彻底斩断这噬魂链对你生命本源的汲取!才能让你获得足以对抗、甚至净化沙蝎那污秽邪力的根基!月牙儿,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一条能让你活下去,并且让你亲手刃仇敌,夺回月泉的道路!”
活下去!亲手复仇!
这两个词如同最后的砝码,彻底压垮了月牙儿心中天平上犹豫的一端。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块月影石,指尖仿佛能隔空感受到其中与她血脉相连的纯净呼唤,那是家族世代守护的信念;她抚摸着噬魂链,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父亲倒下的身影,想起月泉被玷污时发出的无声悲鸣,想起沙蝎那嚣张而残忍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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