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月明星稀,荒原上刮起了带着寒意的风,卷起地上的沙砾,打在脸上有些细微的刺痛。驿站马厩后,被粗糙皮绳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的北漠斥候巴图,被陈启山(不动)毫不客气地一瓢冷水泼在脸上,猛地惊醒。冰冷的刺激让他剧烈地颤抖起来,瞳孔因恐惧而放大,倒映着眼前四个在惨淡月光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陆见微(知微)上前一步,蹲下身,平静地取下他口中的破布。他的动作并不粗暴,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感,但那双深邃眼眸中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巴图连咳嗽都强行忍住,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
“带路,去你们黑狼部的前哨营地。”知微的声音不高,在寂静的夜里却清晰得如同敲打在巴图的心上。他已换上了一身从北漠骑兵身上扒下来的、略显紧窄的皮甲,外面依旧罩着自己那件风格独特的深色外袍,衣袂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使他看上去更像是个游历四方、深不可测的方士或谋士,与这蛮荒之地格格不入,却又莫名地和谐。
陈启山(不动)则毫不客气地穿上了那个刀疤脸头目——塔勒的皮甲。皮甲在他雄壮如熊的身躯上绷得紧紧的,勾勒出夸张的肌肉线条,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彪悍之气与北漠骑兵的野蛮竟是完美契合。他捏着醋钵大的拳头,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响,对着巴图咧嘴一笑,在朦胧的月光下,那口白牙森然反光:“小子,放聪明点,好好带路。要是敢耍花样,爷爷我把你脑袋拧下来,正好缺个顺手的夜壶!”他声音洪钟,震得巴图耳膜嗡嗡作响,差点又晕过去。
顾倾城(青瓷)依旧是那身利落的打扮,材质普通的衣物掩盖不住她清冷如瓷的气质。她用一块灰褐色的粗布巾将大半张脸遮掩起来,只露出一双冷静剔透、仿佛能洞悉一切虚妄的眼眸。她安静地站在稍靠后的位置,如同一个沉默的记录者,但无人敢忽视她的存在。
新月则安静地站在知微身侧稍后半步的位置,如同他最忠诚的影子。她也换上了一件本地常见的深色衣裙,款式简单,但穿在她身上,却难掩那份清丽绝伦和非人的空灵气质。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她微微蹙眉,并非因为寒冷或恐惧,而是这荒原上弥漫的、各种混乱而负面的“意”——贪婪、暴戾、绝望——让她本能地感到不适。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像只警惕的小兽,更加靠近了知微一些,仿佛那里是她唯一的安全港湾。
巴图看着这四人组合——智慧深沉的谋士、蛮霸恐怖的力士、冷静神秘的女智者、以及清冷非人的少女——心中早已将他们与草原传说中那些山精鬼怪或是天降煞星画上了等号。他哪敢有半句怨言,忙不迭地点头如捣蒜,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保证:“带……带路!小的一定带路!各位……各位大人饶命!”
四人带着魂不附体的巴图,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座残破驿站,深入了广袤而危险的荒原。根据巴图断断续续的指引,黑狼部的一个前哨营地,就设在三十里外的一处背风山谷中。
脚下的土地从相对坚实的官道变成了松软的沙砾和丛生的枯草。夜间的荒原并不寂静,远处偶尔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嗥叫,更添几分苍凉与诡异。月光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随行的鬼魅。
一路上,顾倾城(青瓷)并未闲着。她不时用清冷的声音询问巴图,问题精准而刁钻,直指核心。
“营地常驻兵力多少?骑兵与步兵比例?”
“哨卡有几处?暗哨通常设在什么位置?”
“你们的首领赫连屠,性格如何?最在意什么?与金狼部哪位贵人关系不睦?”
“部落里,除了赫连屠,还有哪些说得上话的长老或勇士?他们之间可有矛盾?”
“最近一次分配战利品,黑狼部相较于金狼部,份额如何?”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巴图冷汗直流,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开了所有伪装,内心那点小心思和部落里不甚光彩的龃龉都被赤裸裸地摊开在月光下。他不敢有丝毫隐瞒,结结巴巴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青……青瓷姑娘,”巴图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您……您问得这么仔细……是……是要……”他不敢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想。
青瓷淡淡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巴图感觉自己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正在被评估价值、检查瑕疵的工具。“确保你们黑狼部,能物尽其用。”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比不动那赤裸裸的威胁更让人心底发寒。
知微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对青瓷的谋划愈发清晰和惊叹。她不仅仅是在收集情报,更是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要在接触黑狼部之前,就摸清其脉络,找到最脆弱、最容易撬动的关节,以及那个最关键、最能打动赫连屠的筹码。她的思维缜密得可怕,完全跳出了个人好恶,纯粹从效率和结果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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