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生铁锭的成功炼出,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但李昊知道,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粗糙生铁质地脆硬,无法直接打造兵器,必须经过反复锻打、渗碳、淬火等一系列复杂工序,才能得到坚韧的钢。而他们目前的条件,简陋得可怜。
炼铁工坊所在的山坳被划为禁区,日夜有人看守。李昊将主要精力投入到铁的深加工上。他带领赵大山和几个心灵手巧的年轻人,用缴获的腰刀残片和坚硬的石头,搭建了一个极其简陋的打铁台和手拉风箱的小型锻炉。
锻打的过程比炼铁更加艰辛和枯燥。需要将生铁块加热到红热状态,然后用重锤反复捶打,挤出杂质,同时尝试在捶打过程中撒上一些碾碎的木炭粉末(最简单的渗碳法),以增加铁的含碳量,使其向钢转化。每一次捶打都需要精准控制火候和力度,稍有不慎,铁块就会开裂或过软。
赵大山力气最大,成了主力锤手。几天下来,他双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虎口震裂,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他亲眼看着那块丑陋的铁疙瘩,在一次次的火炼与锤打下,渐渐变得致密,泛出隐隐的金属光泽。
李昊则负责最关键的火候控制和淬火环节。他凭借系统灌输的知识和远超这个时代的金属学原理,仔细判断着铁块加热的颜色,选择合适的水温(甚至尝试用动物油脂进行油淬)进行淬火。失败是家常便饭,要么淬火太急导致开裂,要么火候不足硬度不够。每一块失败的铁坯都让人心疼,但没有人抱怨,因为每一次失败都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就在李昊等人埋头苦干之际,黑风寨的威胁日益迫近。孙狗儿的侦察小队发现,土匪的活动范围明显缩小,但人员调动更加频繁,似乎在集结力量。之前被吓退的那股土匪,也带回了“山寨有备”的消息,这非但没有让座山雕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据抓到的舌头透露,座山雕已决定亲自带队,要一举踏平这个“不长眼”的山寨,杀鸡儆猴。
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整个营地。新建的寨墙日夜加固,了望哨增加了双岗,妇孺老弱也被组织起来,负责制作更多的箭矢、搬运石块、准备滚木。苏云裳带着小草,加班加点地配制金疮药和止血散,她知道,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石虎和他的手下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共同劳动,已基本融入了集体。他们被李昊的才能和公平所折服,也切身感受到了这个团体与外界弱肉强食的不同。当得知黑风寨即将大举来犯时,石虎主动找到李昊,拍着胸脯表示愿为前锋,死战不退。他的悍勇和忠诚,赢得了赵大山等人的认可。
压力之下,奇迹往往在绝望中诞生。经过不知多少次失败,在土匪大军压境的前夕,李昊和赵大山终于锻打出了第一把勉强可用的钢刀!
这把刀长约两尺,刀身还带着锻打的痕迹,略显粗糙,刀锋也不算极其锋利,但它的硬度和韧性,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镶嵌石片的木柄砍刀,甚至比缴获的制式腰刀也毫不逊色!赵大山兴奋地挥刀砍向一根木桩,刀锋深深嵌入,拔出后刃口只有轻微卷钝,稍加打磨即可恢复。
“成了!真的成了!”赵大山激动得声音发颤。周围参与锻造的人都围了上来,抚摸着这把凝聚了无数心血和希望的钢刀,如同看待神物。
李昊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有了钢,他们就拥有了与土匪正面对抗的底气!他立刻下令,暂停复杂的兵器打造,集中所有人力物力,利用现有的粗铁坯,优先赶制一批枪头!长矛制作相对简单,但对缺乏甲胄的土匪杀伤力巨大,是防守战的利器。
整个营地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全力运转。打铁声、磨刀声、搬运物资的号子声,与山外越来越近的危机感交织在一起。
第三天清晨,了望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远处山林中,尘土扬起,黑压压一片人影,正沿着山道向营地逼近!看规模,至少有四五十人,为首一人骑着一匹瘦马,身形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黑风寨寨主——座山雕!
真正的考验,终于来了。
李昊登上寨墙,身后是紧握新打造的长矛和钢刀的赵大山、石虎等战士,以及紧张但决绝的众人。苏云裳和小草带着医疗队,在寨墙后的安全处严阵以待。
“兄弟们!”李昊的声音穿透清晨的薄雾,清晰而坚定,“我们炼出了钢,筑起了墙,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再把我们当成可以随意宰割的‘两脚羊’!今天,黑风寨要来夺我们的粮,毁我们的家!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怒吼声震天动地,连日的恐惧化作了沸腾的战意。
“好!”李昊拔出那把粗糙却意义非凡的钢刀,直指前方,“那就让他们看看,咱们这伙他们眼中的‘泥腿子’,骨头有多硬!弓箭准备!滚木礌石准备!”
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寨墙上那一张张紧张而坚毅的脸庞,也照亮了李昊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钢刀。
铁骨初成,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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